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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布鲁斯·比尔斯和他的杰作 　　80年代至今，在向西方文学大师学习和致敬的过程中，美国作家安布鲁斯20世纪美国最伟大的短篇小说。而安布鲁斯 安布鲁斯1842年生于美国俄亥俄州梅格斯县一个穷苦的农民家庭。是美国著名的记者，著名的短篇小说作家。他参加过南北战争。这段不平凡的经历为他的文学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同时也形成了他悲观的人生态度。1913年，比尔斯说他已经厌恶美国式的文明，于是他购置了一套马车，并驱车前往饱经战争创伤的墨西哥心脏，去寻找“真、善、美”。次年，即1914年在墨西哥逝世。他著有小说集《战士和平民的故事》（1891）、《怎能如此》（1893）和《在生活中》（1898）等三部以及大量的恐怖、灵异和讽刺性作品 《鹰溪桥上》是安布鲁斯斯和沃伦选入《小说鉴赏》。《小说鉴赏》被认为是新批评具有里程碑性质的著作，全世界大学都在使用的经典文科教科书。全书仅编选了51篇短篇经典，能够入选这个选本的短篇小说，其价值可想而知。《鹰溪桥上》以1861至1865年的美国南北战争为背景，讲述了一个名叫法夸尔的南方种植园主因蓄意破坏联军控制的鹰溪桥而被处以绞刑。就在行刑的刹那，绞索断了，法夸尔如一条穿梭的鱼直坠桥下，他落入河中逃跑了。刚从死神那里逃脱出来的法夸尔惊魂未定，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赶快回家。他脚疼，脖子疼，肚子饿，一路的漫长可想而知。他终于到家了―― 这时，他站在自己的家门口。一切还都是他离家时的老样子，晨曦中，明亮而美丽。想必他又赶了整整一夜路。他推开门，走上宽敞的白色甬道，看见一件女人的裙衫拂地而来，他的妻子容光焕发，娴静而又甜蜜，正走下前廊来接他。她站在台阶下，微笑地等待着，欣喜万分，真有举世无双的优雅和尊严。啊，她是多么美丽啊！他展开双臂，向前奔去，正要抱住她时，只觉得脖子根上重重地挨了一下。一道刺眼的白光在他四周闪耀，随之是一声巨响，好像是大炮的轰鸣――霎时间，一切又都有沉浸在黑暗与寂静中！ 普鲁克斯和沃伦认为，《鹰溪桥上》的结尾与《带家具出租的房间》《万卡》等一样出人意料，但这个转折更充满了讽刺意味。在我看来更重要的是，这是一篇特别典型的意识流小说：一个即将被处以极刑的人，以内心独白的方式，改写了时间的长度。通过人的幻象实现了对物理时间的超越。在那个时代，小说便掌握了这样先进的技巧，领风气之先可谓凤毛麟角 对南北战争生活的表达，是安布鲁斯故事，同时更是一篇深刻表达人性丰富性和复杂性的小说。卡特鲁斯，来自弗吉尼亚一个富裕而有教养的家庭，他是家里的独生子。当联邦军队即将到达他的家乡时，他突然向父亲提出：“我要去参军”―― 父亲抬起狮子般乱蓬蓬的头，沉默地凝视了儿子片刻，说：“去吧。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请阁下履行自己的职责。你背叛了弗吉尼亚，但是没有你，弗吉尼亚也一定会继续战斗下去。如果咱俩都能活到战争结束，我们会再谈这件事。另外，医生也告诉你了，你母亲病得不轻，最多只能活几个星期，但是这段时间很珍贵，最好不要惊动她。” 卡特和上司的认可。于是，他被选派担任最前沿的哨兵。疲惫的卡特―― 他的第一感觉竟是艺术所带来的强烈的愉悦。悬崖上，那块巨石的最外侧，在蓝天的映衬下，静静地矗立着一座庄严静穆的雕塑。一名骑手端坐在马上，颇具军人风度，又如希腊石雕神像般安详；灰色的军装与周围的背景和谐统一，军装和鞍辔上的金属在阴影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一只卡宾枪横放于鞍头，骑手右手握着枪柄，左手抓着缰绳――当然左手从卡特这一侧是看不见的。胯下的战马似乎正在眺望对面的山峦，在天空的投射下它的侧影如同浮雕般棱角分明。骑手的头微微偏向一侧，只看得见鬓角和胡须的轮廓；他正俯视着谷底 看到这个场景，卡特第一感觉是战争结束了，他正在欣赏的是一件如此赏心悦目的艺术品。但他随即发现自己错了。于是他拿起了步枪，对准准星。就在骑手转过头的时候，“卡特松开枪，慢慢地垂下头，直到脸俯在散落了一地的树叶上。这位坚强的绅士，这位勇敢的士兵几乎由于强烈的感情冲击而晕死过去”。这个骑在马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他的枪口不再瞄准骑手，而是瞄准了马并扣动了扳机。卡特“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请阁下履行自己的职责。”同时他也维护了人性的情感和伦理要求。这是一篇只有三千余字的短篇，但它的容量远远超越了它的体量。而且，在如此惊心动魄、悲剧即将酿成的瞬间，安布鲁斯 但是，在我看来，安布鲁斯不是在讨论战争的性质，南北战争只是小说的背景，而战争的是非远在他的视野之外――那是因为，只要是战争，对人和人性都是致命的伤害――无论《鹰溪桥上》的法夸还是《空中骑兵》的卡特 责任编校 王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