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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纸之惑： 记者 董剑飞 造纸业是我市支柱产业，在国家节能减排、淘汰落后产能行动的大背景下，造纸业很“受伤”：当年“村村点火”，如今仅剩一半，产能下降，转型升级却还远未结束。政策的“红线”、行业的“硬伤”，留给富阳造纸企业的选择越来越少。是兼并重组还是转行另起炉灶，抑或干脆离家“出走”，企业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昔日繁荣：一张纸，4万产业工人 造纸业的发韧与许多行业有着相同轨迹，在一家国有企业的带动下形成一个地方产业。 上世纪八十年代，富阳仅有两家造纸企业，一家是国营的富阳造纸厂，另一家是民营的富阳第二造纸厂（永泰纸业的前身），前者为后者甚至是整个造纸产业奠定了技术、人才基础。曾经在第二造纸厂工作过的孙先生回忆，1986年前后，富阳造纸厂生产出第一张白板纸。1990年，原本生产箱板纸的第二造纸厂不景气，一吨纸利润仅40元，企业萌发生产白板纸的念头，经过几个月的试验，生产出平滑度、光泽度更优的白板纸。 当然更好的是白板纸带来的利润，吨白板纸销售价2300元至2500元，利润可达到200元。随后，白板纸的技术流传开去，造纸企业逐渐增多并主营白板纸。几年后，一些企业自主制造的纸机大大降低了生产成本，造纸利润空间进一步扩大，吨纸利润率达20%。 巨大的利润空间催生了富阳造纸业。很快，造纸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并形成了以春江、大源、灵桥工业功能区为主的造纸产业集群。富阳造纸协会秘书长董良兴说，富阳造纸企业最多时达500余家，直接从业人员4.5万人，间接从业人员达10万人，已经成为事关富阳民生的支柱产业。2011年，富阳白板纸占全国产量近二分之一，从这种角度来说，“中国白板纸基地”的称号名至实归。 危机浮现：节能减排“利剑”“砍向”造纸行业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造纸行业其实存在很多“先天不足”，进入21世纪后，过惯了好日子的造纸行业开始深陷环保危机。 “春江街道、灵桥、大源区域的造纸企业至少自建有一台小型锅炉供热，且全部为燃煤锅炉。一方面锅炉供热效率低、废气排放量大，一方面又没有除尘、脱硫等治污设施，数百个小烟囱黑烟滚滚，对区域大气环境造成严重污染。”这是本报当年对造纸企业的一段描述。企业没有治污设施，工业功能区缺少配套设备，结果是，废气排放到大气中，废渣随意倾倒，废水流入富春江。造纸企业的发展与环境保护的矛盾、与当地百姓的矛盾日益凸显。 另一方面，造纸企业作为高能耗企业，用电量在富阳工业企业中一直居于首位，随着近几年来对能耗指标的重视，政府对造纸行业的节能降耗要求也进一步提高。 为此，市政府开展了一系列以节能减排为目的行业整治行动：通过建设富春环保、三星热电实现集中供热，将几百支小烟囱压缩到十几支；板桥清源热电与富春环保二期污泥焚烧项目的上马，解决造纸业污泥处置的难题；建立5个集中式污水处理厂，造纸企业一级物化处理后的污水再通过管道输送到污水处理厂，经过二级生化处理达标后才能排入富春江。同时，富阳还启动了力度空前的淘汰关停造纸落后产能行动。 这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整治行动，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造纸废水、废气实现达标排放。但是，由于先天不足，企业想要治污到位仍然很吃力，且成本较高，少数企业偷排漏排、超标排放的现象屡见不鲜，为富阳造纸行业发展埋下了一颗“地雷”。 政策出台：“限产令”与“减产”规划 这颗“地雷”最终在2010年被引爆。2010年，省环保厅发函要求富阳“将年造纸产能控制在500万吨以内”。围绕这份复函，富阳加快了产业集群的规划脚步与淘汰落后产能的步伐。 为了达到省环保厅的产能总量控制要求，2010年、2011年，富阳启动了第四轮、第五轮造纸产业淘汰落后产能行动。其中仅第五轮淘汰行动，即淘汰关停57家造纸厂64条生产线，削减产能79.72万吨。 同时，富阳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加快造纸行业转型升级的实施意见》要求，2015年年底前，将淘汰以废纸为主要原料，单机审批年产5万吨以下的板纸生产线、单机审批年产2.5万吨及以下的其他包装用纸、文化用纸、生活用纸生产线。淘汰关停后的理想目标是到2015年，富阳的造纸企业数控制在100家以内。 《意见》还提出了新进企业的准入门槛，富阳造纸对技改或新建造纸项目都必须通过产能置换准入，即在符合规模准入前提下，技改或新建多少造纸产能，必须淘汰相应经合法审批的造纸落后产能，其比例原则上为0.8:1。 这一系列的政策制定之初，就有专家提出，这份《意见》可以理解为转型提升计划，也可以理解为造纸产业的“减产”规划。 行业之困：“大鱼吃小鱼”还是“出走” 在“减产”的总目标下，留给企业的只有两条路：转型或升级。造纸企业主议论纷纷。 灵桥一家被关停企业的负责人认为，造纸对村民的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