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庄型公司到公司型村庄后乡镇企业时代的村.PDFVIP

2011.6 从“村庄型公司”到“公司型村庄”： 后乡镇企业时代的村企边界及效率分析* 1 2 3 郑风田 程 郁 阮荣平 1 2 （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中国科学院科技政策与管理科学研究所） 3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 内容提要：本文以永联村和永钢集团为例，探讨了乡镇企业产权改革过程中的村企关系以及后乡镇 企业时代“公司型村庄”的效率。分析结果表明，乡镇企业的产权改革会导致村企关系中企业、政 府与乡村社区之间权力发生相对变化，但并不必然导致企业与村庄的相互独立，一种可能的村企关 系发展路径是由“村庄型公司”转变为“公司型村庄”。永联村的案例表明，这种后乡镇企业时代的 “公司型村庄”模式对企业和村庄而言均有较高的效率，可以实现企业与乡村社区整体利益的最大 化。据此，本文进一步指出，乡镇企业产权改革不应“一刀切”地“私有化”到底，而应充分考虑 企业与乡村社区的合作逻辑，在进行产权改革的同时，应通过确立新的制度化方式弥补“硬性”市 场合约对社会性合约的消解，以确保后乡镇企业时代企业与乡村社区之间关系的和谐以及两者的稳 定与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乡镇企业 产权改革 村企关系 社会性合约 一、引言 长期以来，乡镇企业产权改革的方向以及改革后乡镇企业与乡村社区关系的走向一直是学术界 争论的焦点。在隐性私有化理论的分析框架下，大部分学者认为，以私营产权为主导的发展模式是 具有扩展性的自发秩序模式，而以集体经济为主导的“苏南模式”则是一种中间过渡模式。国内理 ① 论界呈现明显的“扬温抑苏” 倾向，认为集体产权最终将走向历史的终结（邱泽奇，1999；王小鲁， 1999；李稻葵，1995；刘远征，2000 ），乡镇企业改革的最终方向将是产权私有化（冯兴元，2003； 新望，2003 ）。据此一些学者得出推断说，村企关系必然走向彼此分隔和相互独立，这样，产权私有 化才能更加彻底。 中国乡镇企业改革主要是在隐性私有化理论的指导下进行的。1993 年，乡镇企业开始转制，主 要做法是将部分企业控制权和剩余支配权转移给企业管理者；1997 年，大规模的以产权整体转让为 *本文研究得到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我国农村信仰问题与公共事业发展关系研究”（项目编号：08ZD032）、 中国博士后研究基金项目“城市化与中国农村宗教信仰转型：理论与经验研究”（项目编号：20100480135 ）和国家自 然科学基金项目“公共物品供给视角下的中国农村居民信仰选择行为理论与实证分析”（项目编号的资 助。感谢中国人民大学温铁军教授、仝志辉副教授的建议，但文责自负。 ①这一观点认为，以私营经济为主导的温州模式应该是乡镇企业的发展方向，而以集体经济为主导的苏州模式最终将 也应该走向终结。 - 31 - 从“村庄型公司”到“公司型村庄”：后乡镇企业时代的村企边界及效率分析 主要形式的产权改革开始实施，改革普遍遵循的原则是“经营者持大股”和“集体股权退出得越多 越好”。 然而，“产权明晰”的改革成效并不像理论设想中的那么大（秦晖，1997；1998），很多乡镇企 业在改革后仍避免不了破产的命运，并且大部分乡镇企业改革都面临腐败、集体资产流失以及改革 后乡村社区不可持续发展等问题①。 这一状况值得学界反思。难道中国乡镇企业产权改革真的必须将私有化进行到底吗？产权改革 后，村企关系将走向何处？乡镇企业改革是否有第二条道路？“村企合一”模式能否在新的市场条 件下寻找到新的效率边界？ 为了解答这些问题，本文试图从社会制度学理论出发，以永联村的“村企合一”模式为典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