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羽之墓彩绘乐舞人物艺术形象的探讨.pdfVIP

耶律羽之墓彩绘乐舞人物艺术形象的探讨 冯恩学 （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中心，长春130012 ） 摘要 ：耶律羽之墓的奏乐人是边奏乐边跳舞，这些人不是渤海人的形象，而是以西域胡人乐队为原型创造 的艺术形象。羽之墓乐舞人物图没有使用传统的披帛和蹀躞带，而是画出很多条彩带，这是吸收萨满跳神 使用多条长飘带的做法，创造出来的仙人伎乐图像。 耶律羽之墓是 1992 年十大考古发现之一，该墓由墓道、墓门甬道、东西耳室、主室 等组成，全长30 余米。主室呈方形，穹隆顶，四壁及顶部采用绿色琉璃砖砌筑。墓室内的 两个棺床亦用琉璃砖砌成，分设在主室北壁和东壁之下，已被盗墓毁掉。原棺床上有柏木小 帐，因被盗破坏。在柏木小帐的正壁有彩绘10 人的乐队，“各持乐器，吹、弹、拨、击，腾 越起舞，彩带飘逸”。 1996 年《文物》发表的简报认为：“小帐彩绘乐队别具一格，乐师发 型特殊，服饰奇异，与唐、五代、契丹人物迥然有别。耶律羽之自东丹国始，秉政十七年， 因此其墓中奇特的彩绘乐舞人物极有可能是渤海乐队的形象”[1]。邵国田先生根据简报仅 有的一幅拍击答腊鼓的彩色图片，2001 年发表 《耶律羽之墓小帐壁画“伎乐图考”》（以下 简称《“伎乐图考”》），论定乐师为西域胡人，对胡乐和答腊鼓进行了考释[2]。2004 年盖之 庸《探寻逝去的王朝——辽耶律羽之墓》书中刊出彩色图片，介绍时称为胡乐。[3]2006 年 沈阳音乐学院的巴景侃教授发表 《辽代乐舞》专著，是目前关于辽代乐舞图象最全的著作， 对辽代的乐舞进行深刻系统总结。该书中也刊登了辽耶律羽之墓的乐队人物7 幅彩色照片， 每幅1 人，分别是弹箜篌、弹琵琶、吹筚篥、杖击鼓、拍击鼓、吹排萧人、弹筝人，图幅大， 是目前最清楚的图像。书中沿用简报观点，认为乐师为渤海遗民，在诸国乐部分把他们作为 渤海乐做了详细介绍和分析[ 4] 。上述的《简报》和文章对耶律羽之墓彩绘乐舞人物的族属 有不同观点，且具体艺术形象细节的辨识也存在一些错误，有再探讨之必要，本文有不对之 处，敬请方家指教。 耶律羽之墓的乐队人物都是留有胡须，口上的八字形的胡须特别醒目，胡须成弧线型 向外飞扬（图一），我们暂把这种形式的胡须称为“燕尾式八字胡”。 渤海人的形象资料在考古中也有发现，在吉林省和龙的渤海中京城（西古城）附近的 贞孝公主墓内发现了人物壁画12 个，都是男子像，属于侍卫人员，形象与一般唐墓的汉人 装束相似，这些人没有留胡须（图二，2、3 ）[5] 。在同一墓地的M10 发现一批三彩俑，其 中有1 件男俑，也没有胡须。简报认为人物俑风格与唐三彩类似，但也存在细微差别，不能 确定是唐三彩[6]，言外之意可能是渤海三彩。在渤海上京宫城出土的陶砚台上刻画的人像 头戴垂脚幞头，应该是男子像，也没有胡须 （图二，1）[7] 。似乎渤海中青年男子有不蓄胡 须的风尚。 在张家口市宣化区的下八里村的辽墓壁画[8]上却找到了燕尾式八字胡的资料。张氏家 族墓地壁画中的门卫有三种形象，一是契丹人门卫，如张文藻墓后室拱门两侧的门卫是髡发 人；二是汉人门卫，如张世卿墓前室门的西侧门卫（图三，2 ）；三是胡人门卫，如张匡正墓 后室拱门两侧的门卫（图三，1）、张世本墓墓室南壁的两侧门卫、M6 前后室之间的甬道两 1 侧门卫。胡人门卫虽然看不出高鼻深目的特点，但是穿着打扮与汉人明显有别。如蓄留燕尾 式八字胡，两碗佩带手镯，圆领衫的无左袖，对汉人审美而言简直是怪异。不仅如此，因为 夏天炎热而把长衫下部卷起挽在腰间，没有穿裤子，也没有裤头，只穿前后片的短裙，两侧 裙缝露出股肉，（图三，1），很不雅观，而张世本墓的两个胡人门卫，裙片开缝很宽阔，臀 部之肉都裸露出来，实在有伤风俗。同墓地的壁画中的汉人门卫形象则是头戴黑色幞头或巾， 小八字胡须，胡须两绺斜下垂，不戴手镯，穿长衫，穿长裤，衣着整齐。张世卿墓前室门的 两侧门卫也是表示夏天值班的情景，只是把袖子挽起，把长衫的前片卷掖到腰带处，露出白 色长裤（图三，2 ）。门卫站在门边值班，家内人员出出入入，对汉人而言，必须恪守封建礼 法习俗，有所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坦胸露背都视为不合礼俗，怎敢露股露臀。而胡人礼 无法度，以方便舒适为原则，炎热天气可以穿长衫缺一个袖，下部卷起，穿着随便，露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