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底微澜（组讲）.PDF

笔底微澜（组章） 符纯云 梦寄南山 居室位于小城的制高点，朝南 向左，是 高度 大致统一的楼群； 向右，是略显杂乱的民房 。 说是制 高点， 更似被 围追堵截 于 山顶， 左 冲右 突， 皆无好路可 走。 剩下对面的大山，在狭小的豁 口间，给 出最后一点希望。 打开 窗户，抬 眼便看见 高过 小城 的 山峰， 以及 高过 山峰 的 树，有 时也有 高过 山峰 的人影晃动。比这更高的，是掠过天际的 翅膀，以及 高过翅膀的天空。 山峰的高和天空的远，成 了我每天面对和思量的内容。 南山很远， 需要 穿越城市楼群和生活的夹缝方能抵 达； 南山 很近，只须有梦，就有春 的花香 、夏的清凉、秋 的温情、冬 的素 雅。 今晨，一场大雪不期而至。南窗未开， 它们 已收拢翅膀，次 第栖落于山巅。 像我一样， 那些浪 漫的草木依 着 南 山， 纷纷找到诗 意 的故 乡。 且听风吟 小院里，有一株梧桐，虽不高大，却总是显得枝叶茂密。一年四 季，不仅御风、避雨，更藏下生动的鸟鸣。 ·72 · SI WEN 诗林歌韵 但总有消瘦的时候。当石缝里的草尽皆枯 物，生命 中的点滴，会像流水一般清澈、洁 黄、萎靡下去，两厢菜地开始落寞起来，一枚 净。 枚黄叶落在头顶，冬之步履 已然走到时光的门 外。 独对苍茫 冬意深了，风的吟唱便 日渐嘹亮。特别是 入夜时分，寒风成群结队经过光秃的梧桐树 大河缄默， 高山沉静，大雪倾城，叶落无 梢，那宣言一样的鸣响便经久不息。 声…… 在静谧中，细细聆听：干脆利落的，是穿 这些极 易深入思想的事物，都与寒冷密切 过枯枝的风；优雅回旋的，是奏响叶语的风； 相关。 低声呢喃的，是复制鸟鸣的风…… 谁在肆无忌惮地淌过岁月的河流，将喧嚣 在不同旋律的吟唱中，一枚枚叶片打着优 的年华带走， 留下枯黄的草叶、趋于平缓的琴 美的旋儿落下，并在回归大地的过程中生发春 弦和一首老歌愈见苍凉的味道？ 的葳蕤。鸟鸣逐渐远离、消散，却有风声保留 我想念着：未曾丢失方向的鸟鸣、借风飞 温婉的气息。 翔的巴茅草那优雅的翅膀、一枚落叶被冰霜涂 在风中，藏好生命的萌动。我的梦境犹如 上的绯红面颊，生命 中循环往复的每一个季 院中梧桐，安静而坦然。 节、每一张令人想念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