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现代性道德教育地伦理诘问.PDFVIP

对现代性道德教育的伦理诘问 孙彩平 （东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吉林长春 130024 ） 内容摘要：本文从以下五个方面对现代性道德教育进行伦理反思：公共伦理与个体理性间的矛盾；灌输、 规训与理性自由间的矛盾；道德责任与契约伦理间的矛盾；道德行为训练与道德自觉间的矛盾；道德教育 中的功利倾向与道德义务间的矛盾。 关健词：现代性；契约伦理；道德教育 神蚀之后，科学接管了宇宙秩序的解释权，民族国家接管了公共事物的管理权，由精英 群体接管了善恶的判断权。现代性道德教育就在这一社会背景中展开，并且科学主义、民主 契约论、功利道德为整体的设计思路，以培养道德理性人为宗旨。然而，科学思维的简单化、 民族国家的想象性及功利论道德的有限性日益暴露，现代性道德教育面临着越来越多的质 疑。这里，循着现代性道德教育的主体思路，从伦理的角度对其进行分析。 一、谁是主宰者？ 现代性的谋划肇始于“文艺复兴”带来的“人”的观念的变化。在这个构思中，每个人 从理论上都将是自己幸福和自己所属的共同体幸福的主宰者，有权利依据自己的意志对自己 及共同体的未来作出决定。也正是在理论上承认个体理性合理价值的前提下，人们构想了“以 民主制”为基础的“民族国家”这一“想象的共同体”，以满足自己对“社会群体的依恋” 需要。然而，就是这一“依恋需要”，使“这一构想中的主宰者”面临被置于“弱者”和“被 压制者”境地的危险。 所有危险的原因，在于这一“想象的共同体”从其诞生的那天起，就不再是它的“每个 主人”意志的代理人，而成为多数人意志或精英意志控制下的一个“权力集装器”（吉登斯）。 刘小枫不无尖刻地说，“(人民)道德是总体性的或共同体的公意伦理”，“人民成为美德的公 意符号，在人民的公意道德中，个人的价值偏好必须得到矫正”，在这种情况下，“人民共和 国的公民必须放弃自己的个体的价值偏好，不然就不能成为共和国公民”１。 这等于宣称， 共同体由于是“公众意志”的代理人而合理地拥有了对所有公共事务的决意权，而且可以代 表“公众的意志”提出个体对共同体的义务。“这个集装器内部所装的是被国家垄断的武器， 可它外表所涂的广告——即民族主义的意识形态——宣扬着一种现代化的公民意识，宣扬民 族国家的高度监控、资本主义企业、工业生产及暴力的集中既是现代化本身，也是人的生活 所必需的物品”２，比如对秩序的控制。 共同体通过“公共意志”，认定秩序是文明的必然条件，同时，也保障个人生活所必须 的安全，因而它有维持持续安全的责任。而它对秩序的维护与安全感的提供，是通过权力的 运作实现的：首先以公共意志的名义宣布一套秩序和安全的标准，同时也就等于宣布了“不 规则、非秩序”和其他一切不合标准的存在的非法；然后通过这一“权力集装箱“中的各种 权力（包括动用警察、军队、法庭、监狱）来消灭这一标准之外的一切非法存在，于是，它 生产出了一个标准化和秩序化的世界。在这一标准化的要求下，所有不合乎标准的一切(特 别是个人的)，都必须隐藏起来，压抑起来，彰显的结果是整个人都被划定为非法的，从而 遭到监禁和隔离，至少会被标定为“不道德”。在这一标准化的道德文明下，弗洛伊德发现 了人性本能被压抑的缺憾，福柯发现了部分群体（如疯癫患者）被边缘化和被宣布为“不正 常的人”的缺憾。比这更为引人深思的，是作为国家主人的公民与国家意志间的不一致。在 现代战争中，一方面，战争是以民族国家的名义，甚至以解放其他受难民族的人道主义的名 义，通过精英群体授权的“合法”形式进行的，因而被认为是代表民族国家人民的共同意愿； 另一方面，在战争进行的同时，还有战争发起国国内人民声势浩大的反战呼声。 两种声音在一个“共同体”内共存，不同的是，一个声音可以借助于暴力机器达成的自 己的意志，另一个却只能选择走上用纳税人自己的钱修筑起的街道和向代表“公共意志”的 象征性建筑物诉说自己的愿望和请求。虽然，后者的行为也是秩序许可的，或者说它选择在 秩序规定的范围内表达自己的意志，但后者显然是被“公共意志”抛弃的或者说是被忽视的 声音。在这种极端的情境中，“民族国家可以代表公众意志，每一个人都有主宰自己命运和 共同体未来的权利”的梦想或承诺被击得粉碎，“现代国家的面具被揭穿了，它天生就是亲 ３ 极权主义的” 。 当然，道德教育的课堂中不会发生战争，但标准化的道德教育课堂却按照标准检验出“道 德次品”，检出冒犯标准（规则）的学生：转学、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