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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修者的赞美——昌耀论 绪论 目前关于昌耀的研究，总的趋势是 “拔高”，但这一 “拔高”的过程，缺 少方法论和资料可信度及文本细读的有效支持，而更多地是一种感性和猜测的判 断。同时，由于这些感性的猜测和判断大多是由与昌耀有或远或近关系的“权威” 人士作出的，就更使 “细节的真实”处于了一种迷雾之中。也使读者对一些 “花 边新闻”更感兴趣，而结果是对这个诗人的诗歌及其精神反倒忽视。这些都可以 从各种与昌耀相关的文章中窥见一般。目前关于昌耀的研究文章，值得特别关注 的有燎原的 《高地上的奴隶与圣者》、马丁等的 《昌耀诗歌研究中值得注意的几 个问题》、耿占春的 《作为自传的昌耀诗歌――抒情作品的社会学分析》及敬文 东的 《对一个口吃者的精神分析──诗人昌耀论》等人的文章。但有一点还需要 指出：即便在这些文章中，对于昌耀其人及其诗歌的定位，也由于缺少历时和共 时的比较，而让人心存疑虑。况且，对于昌耀及其诗歌的有限的一些解读，也因 为同样的原因和他诗歌自身的一些原因，而对于读者而言，更多的是“只闻其身， 未见其人”。在更多以“高原”、“生命力”、“极地”、“殉道者”、“诗人 中的诗人”等等的评论中，都或隐或显地存在一个潜在的优先的前提：那就是当 谈到昌耀及其诗歌时，道德高度的预设更甚于诗歌本身判断。同时，能谈的有关 诗歌自身的特质，好像还局限于 “古语”和 “地域”，但也说不清这 “古语”和 “地域”相对于诗歌的历史和现状而言，其意义何在。最终，有些评论也与昌耀 自己所言说的一样，归于了“大诗歌观”。当然，对于诗人而言，以感性作为写 作的支撑和言说的理由，无可厚非，甚至是必要的。 由于昌耀是一个生前就得到极高评价而身后又名声倍增的诗人，所以，就关 于昌耀的相关资料而言，不论是昌耀自己的陈述还是其他人的言论，由于其中存 在的一些自相矛盾和象征意义之处，都会让研究者为难，甚至无所适从。如何拨 开迷雾，更好地认识昌耀及其诗歌对中国现代诗歌的贡献，需要评论者的胆识和 才情。 在众多的有关昌耀及其诗歌的评论中，我们能采信的资料，更为可靠的办法 是偏重于那些从文本出发的研究，因为如果不如此，就历史的经验来看，只会是 1 何 瀚 苦修者的赞美——昌耀论 “缘木求鱼”。但同时也应注意，从文本出发的研究，一样离不开对作家本人的 研究，否则，纯文本的研究有时也会显得 “驴唇不对马嘴”。 本文主要通过对昌耀生平、死亡、诗歌、诗观等有侧重点的几个选择与一些 探讨，分析了昌耀写作的现实心理动机及其与西部的关系，探讨了昌耀“大诗歌 观”，提出了作者自己的观点；此外，鉴于我认为应从文本出发来研究问题，所 以在这里，我一样预设了一个我心目中的理想文本，我将以这一预设的范本，来 试图解读昌耀及其诗歌,对昌耀的一些诗歌进行比较详尽有力的解读，从而为更 有效认识其人其诗提供佐证，也为我们怎样阅读诗歌提供一个参照。 第一章 昌耀其人及死亡的神话 在一个缺乏献身、缺乏英雄的时代，我们共造一个神话，只是为了安顿自己 的灵魂，不再与之相遇，然后，我们就可以放纵自己。如今，我们不但放纵自己， 我们还得流浪：形之放纵与心之流浪，已开始。我们已无处再安顿自己的灵魂。 但耶酥被钉在十字架上，并不是人类的原罪已消，一切才刚刚开始。“只有把昌 耀先生从当今诗歌祭坛的熊熊烈火里解脱出来，恢复他作为一个人普通却又真实 的身份，我们才有可能从他死亡这一事件的阴影中走出来，去了解他丰富敏感的 内在世界，去了解他在昏暗的生活里努力向着高处，向着远方的精神追求。”① 昌耀创造了一个神话，他也要通过神话来表达他的所思所想，追求一种普遍 性和超越性，因为他知道，对于人的灵魂具有震撼力的是神话而不是故事 （即单 纯的个人受难史），他要将之上升到一个与神话对应的结构。如《大山的囚徒》， 如 《慈航》等，是一种象征、一个寓言：通过陈述真事来虚构神话，创造一个人 抵抗恶的神话。他将神话根植于厚重的现实之中，通过现实世界的无数准确逼真 的细节，让日常生活的凄风苦雨吹拂其间，从而展现出与恶相搏之惊心动魄。这 是寻常“百姓”的英勇和尊严，虽无叱咤风云之态，却有顶天立地之气。他的意 义正在这里：单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