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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封面人物 COVER STORY 53 喻红 云上的日子 2015 中国艺术家 云在喻红的画里不是一种轻柔缥缈的东西， 权力榜 它结实，宏大，有力量感和冲击性，有重量和体积 本刊记者 蒯乐昊 发自苏州、北京 / 编辑 郑廷鑫 rwzkwenhua@163.com 北京人来人往的 798 已经成为了观光景点，在尤伦斯的艺 在平行世界里乾坤倒置 术商店门口挂着几幅彩色人像版画衍生品，其中一幅是年轻时 在贝聿铭设计的粉墙黛瓦的苏州博物馆展出当代艺术是一 的刘小东画像，落拓而瘦小，另一幅则是喻红的画像。当代艺 种考验，喻红穿着自己设计的画满了灰色假山石的黑裙端站， 术里的一切都有被商品化的可能，除了艺术作品，还有艺术家 跟各路来宾合影，仿佛本身已经成了园林中的一座湖石。她并 本人。 不爱笑，也不擅长说话，她作品里的凶狠野戾的洪荒之气，在 顺着热闹走到底，在园区僻静的一侧，铁皮门后是喻红和 她沉静的面容上找不到太多端倪。 刘小东一墙而隔的画室。喻红高大沉静，轮廓俨然，从某个角 这次展览的扛鼎之作是一幅高达 6 米的《百尺竿头》，为 度看甚至有点像她年轻时赖以成名、直到现在还被称颂的那幅 了这幅作品，博物馆甚至封掉了展馆惟一的一面窗户。“那是展 素描大卫。 厅的采光，而且窗外是竹子呼应着蓝天，很漂亮，是贝聿铭对 去年《南方周末》把年度艺术作品的致敬颁给了喻红的《云 环境内外呼应的一个妙用，如果展览书画，就很合适。”但是这 端》，颁奖词里写道：“《云端》直接楔入更凝重广阔的社会现实。 种士大夫式的江南风雅和喻红的油画有一种深刻的不调和。画 其灵感来自坐飞机时看到的云层。现实生活的具体形象被嫁接 面上，象征着权力的高大杆头上有舆论发声的话筒、有密密麻 于云端之上，让轻与重、虚幻与现实、天上与人间交织，赋予 麻的监控探头、有鸟窝一般的草垛，还有像嫌疑犯一样蹲着的、 这幅创作横贯半年、长达 18 米、一共六联的巨幅画作，比其 走投无路的人们。 体量更深厚的意蕴。这幅作品以其一贯饱满明丽的画面，极具 “平行世界”是一种宇宙观，“我相信多维度的世界，有物 概括性地铺陈出人间世的种种情态 ：疲惫、不安、骚动、无助、 理的角度，也有时间的角度，甚至心的角度。”在平行的世界里， 无力等等，既是画中人的状态，也映射出人类普遍承受的压力、 天空中的飞鸟抓着鱼，但细看那只是水中的倒影，这幅不大的 不安全和不确定性。”在颁奖典礼上，陈丹青说得更直接，“最 作品得到了许多艺评人的关注。 早的时候我就发现她内心非常骚动，年轻时骚动很容易，我没 钟阿城曾经对喻红说，乾坤是中国人认识世界的方式，人 有想到过了十几年到现在，她还会画出这样的东西。” 们普遍认为乾为天，坤为地；乾为阳，坤为阴；乾在上，坤在下， 今年喻红在苏州博物馆的大展《平行世界》，本质上是延 但这是一种错误理解。阴阳实际上是一种交互，坤应该在上面， 续了之前包括《云端》在内的若干重要系列，但在深度和力量 因为坤是阴，阴是往下行的，而阳气是向上升的，这样阴阳才 感上有了更加野蛮的生长，生于 1966 的喻红，其创作已经进 能交融。“但是传统的乾上坤下，男上女下，乾就向上去了，坤 入了全面成熟的阶段。 就下去了，永远接不上，永远是割裂的，我觉得这个说法挺有 “成熟”是艺术家又爱又怕的一个词，因为它往往携带着 意思，我就画了这样的世界，一个在交融中冲突的世界。”《乾坤》 不那么叫人惊喜的潜台词，正如年轻时的喻红和刘小东所说的， 的画面上男女分流对峙，仿佛创世纪混沌之初，又仿佛洪水滔 生怕自己会渐渐成为平庸和无趣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