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秋水軒唱和詞》看清初士人的恐懼心態.PDFVIP

道南論衡：2009 年全國研究生漢學學術研討會論文集 2010 年 6 月 119-136 頁 從《秋水軒倡和詞》看清初詞人的哀怨 ──兼論「稼軒風」於清初的鼓盪 * 許仲南 摘要 詞學發展至清初又創高峰，康熙十年（ 1671）於京師舉行的「秋水軒唱和」， 有著易代動盪與仕途不悅的多面情感。成員複雜、各有遭遇的「秋水軒唱和」， 表現出清初詞人在亂世初定而餘波未平的處境下，內心的恐懼與不安。士人於宦 途紛紛遭受風波，如曹爾堪、王士祿、宋琬等等，從中可體會清初士人的哀怨與 無奈。以 「秋水軒唱和」活動而言，其中成員複雜，唱和活動也是逐步擴大形成， 但在清初詞壇頗具意義。若從歷史軌跡觀察，從明亡至康熙十年的秋水軒唱和， 士人的主要情感已從黍離悲慨轉而成新朝入仕的哀怨惴慄，而其中因素則以個人 遭遇為主，已不同明遺民的對故國破滅的無奈悲感。若從詞學風氣觀察，歷來研 究將「秋水軒唱和」視為清初「稼軒風」的重要指標，然而大多學者們將詞學風 氣與易代背景作聯結，並且以清初三大案等高壓政策作為主要因素。觀察「秋水 軒唱和」成員及作品，其中所表現的哀怨與無奈，實有如稼軒情性。然而唱和成 員有部分實為仕清文人，詞作中的情感與三大案或清初動亂社會較無關聯。部分 詞人作品中所表現的無奈哀怨，則與宦途風波相關。本文從此觀點論述「清初士 人的哀怨」並對「稼軒風於清初的鼓盪」再作補充，並核對所見《秋水軒倡和詞》 版本與其他版本之出入。最後統計在《秋水軒倡和詞》以外，清初仍有其他詞家 以〈賀新郎〉剪字韻，以不同題材為詞。這些詞人多是詞壇重要人物，可見秋水 軒唱和影響深遠，潛移默化帶動了豪放詞風的推展。 關鍵詞：秋水軒唱和 清詞 稼軒風 * 作者為東吳大學中文所碩士生 120 道南論衡：2009 年全國研究生漢學學術研討會論文集 一、前言 詞學發展至清初又創高峰，除了詞學理論的紛紛建樹外，清初更有著特殊的 時空背景，而在此背景下文人以詞記下彼此不同的遭遇與心境，使得詞作的內容 更具深度與多樣。對於清詞的研究，歷來從詞派或詞人群體角度切入，探討其詞 學思想及其創作意義，成果頗豐。然而清初詞壇仍有許多面向可加以補充，如以 唱和活動而言，清初有三次大型唱和，康熙四年（1665）「江村唱和」、康熙五年 （1666）「廣陵唱和」、康熙十年（1671）「秋水軒唱和」，三次唱和皆有其背後意 義。「秋水軒唱和」時間最晚，但較前二唱和更為激盪，在清初詞壇甚具意義， 也對清詞的發展有其影響。若再以明清易代的歷史軌跡觀察，從明朝滅亡的動亂 至清主中原的高壓政策，其後康熙十三年（1674）三藩亂起，再至康熙十八年 （1679）有博學宏詞科，社會已從亂世漸趨太平，而其後浙西詞派獨大詞壇，更 是治世詞風的反映。而康熙十年（ 1671）於京師舉行的「秋水軒唱和」，有著易 代動盪與仕途不悅的多面情感，前者為鼎革黍離的憾恨，後者是仕入新朝的惴 慄。如此成員複雜、各有遭遇的「秋水軒唱和」，表現出清初詞人在亂世初定而 餘波未平的處境下，內心的恐懼與不安。 近人研究對「秋水軒唱和」不乏論述，其中以嚴迪昌《清詞史》最為全面 1 ， 另外陳水雲《清代詞學發展史論》論及「稼軒風在清初的回歸」，將「秋水軒唱 和」視為「稼軒風」的鼓盪，認為「稼軒風」的特色主要在於主體尚氣、內容博 2 大、風格多樣三方面取得成就。 此外，近有朱麗霞《清代辛稼軒接受史》對此 3 亦稍加論述，但偶有疏誤，僅供參考。 又如李桂芹〈秋水軒唱和活動及其意義〉 4 5 、〈從《秋水軒唱和詞》看詞人心態〉二文，詳細整理唱和活動的始末與過程， 並論及詞作情懷，為最近研究成果。本文試就前人研究基礎上，加以補充說明「秋 水軒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