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化语言的自觉践行和传统模式的无意识再现.docVIP

现代化语言的自觉践行和传统模式的无意识再现 　　摘要：《沙鸥》是中国体育电影乃至中国电影发展的一个里程碑。该片自觉地践行了导演前此二年发表的《谈电影语言的现代化》一文中的多项主张和吁求，在影片结构、造型手段、表现领域等多方面进行了尝试和探索，这是中国电影从封闭走向现代、从工具论走向本体论的先声，其历史功勋不容抹杀。但作为一部体育题材的电影，《沙鸥》未能深入开掘该片种的独特内涵，反而并非有意识地在再现了中国体育电影重意识形态的灌输和宣讲、轻体育内涵的展示和开掘的历史模式，从而又疏离了电影（体育电影）的本体。《沙鸥》本身存在的这一悖论或许能够提供一个研究中国体育电影的新视角。 　　关键词：中国体育电影；《沙鸥》；电影语言现代化；体育电影模式 　　 　　《沙鸥》问世三十年后的今天，中国电影在制作流程、美学意趣以及社会语境等诸多方面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回顾这三十年来的中国电影的发展变化，一部体育题材的电影是不能被遗忘的，它就是由著名女导演张暖忻执导的《沙鸥》①。该片自觉实践了在此前两年（即1979年）由导演本人发出的希望中国电影走上现代化发展之路的欲求，从而在美学趣味、艺术结构等方面为新时期的中国电影做出了颇具拓荒性质的探索和尝试。同时，该影片还无意中不自觉地承继、延续了中国体育电影业已形成的一种模式――重意识形态的灌输、轻体育内涵的展示，这或许可为探讨研究中国体育电影提供一个新视角。 　　电影语言现代化的自觉践行 　　众所周知，1979年是中国社会风向全面转型的一年。包括电影在内的文化领域也不例外。有感于中国电影迟迟打不开新局面的尴尬处境，作为北京电影学院教师的张暖忻与其丈夫李陀联名发表了《谈电影语言的现代化》一文。我们今天看来，文章篇幅不是很长也并不深奥，但在当时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本文系多年以来首次较全面地对中国传统电影形态提出的挑战，集中反映了新时期伊始，一群锐意革新的中青年急切吸收西方电影理论及实践成果而超越中国传统电影的意向。这篇文章被人称‘探索片的纲领’或‘第四代导演的艺术宣言’，并在理论上引起人们对一向忽视的电影本体论的关注；在电影创作和电影理论上有过广泛的影响”②。笔者认为，该文产生广泛影响的观点、主张在其后两年的电影《沙鸥》中得到了较为全面的阐释，从而叩开了中国电影追寻现代化的大门。 　　首先该片在结构方式上特别尝试了从“戏剧化”到“生活流”的转变。在《谈电影语言的现代化》一文中，张暖忻和李陀旗帜鲜明地表明了他们对于当时世界电影发展趋势的判断：“世界电影艺术在现代发展的一个趋势，是电影语言的叙述方式（或者说是电影的结构方式）上，越来越摆脱戏剧化的影响，而从各种途径走向更加电影化”③。影片《沙鸥》虽然人物不多，情节也相对比较简单，但故事本身所蕴含的戏剧张力还是很大的。沙鸥宿命式的悲剧使影片具有了构建多种大开大合的矛盾冲突的可能性，从而为影片情节的曲折生动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但该片没有利用这一优势，反而刻意消解这种戏剧式的结构和叙述痕迹，力图使影片保持生活的本来面目和质感。正如导演后来所总结的那样：“在表现这个人物的时候，我们努力排除虚构的情节，力图创造一种生活在自然流动中的真实感觉。在通过这个人物表述我们对生活的看法，表述一些哲理性的思考的时候，不让影片带有教训人、指导人的面孔。我们在艺术上虽有许多设想，但是却要求把这些设想隐藏在貌似平常的外表下，让观众看不出精心构思的痕迹，使影片自然流畅，成为一种创作者个人气质的流露和感情的抒发。而正因为我们这些创作者的风格和气质是和当代人的感情合拍的，所以在艺术的表露上愈是自然、质朴、真实，就愈会使影片在风格和气质上具有现代感”④。这样，影片在沙鸥重获出国比赛机会、得知大威牺牲的噩耗、中国女排战胜日本获得冠军等极富戏剧张力、情感煽动性的关节点都没有让角色做出眉飞色舞、哭天抢地、涕泗横流等激情表演，而是让思想情感有节制地流露。这或许使影片失去了戏剧的张力，但却获得了生活的本真。因为导演坚信：“电影不是戏剧的纪录，不是文学的图解，不是诗歌的再现……电影就是电影。”⑤应该说，这种力避人为戏剧性、返归生活本来面目的结构方式适时呼应了当时“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时代欲求和“电影与戏剧离婚”的艺术欲求，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其次，《沙鸥》花费了很大气力来探索新的电影造型手段。在《谈电影语言的现代化》中，导演总结上世纪70年代一些世界优秀电影的成功经验，认为电影“通过光影、色调，人物的表演、动作，声画的配合、分立，节奏的变化等诸种视觉与听觉综合运用的表现手段，来展现内容，发挥艺术感染的作用。”⑥基于疏离戏剧的创作主张，影片《沙鸥》刻意追求反传统的构图、画外音。影片有意识地减少传统电影的蒙太奇表现手法，而代之以更能反映自然生活的长镜头。这种对新型电影表现手法和美学观念的尝试和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