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外作文、度外举事与借资鄂帅背后.PDF

·读史札记· 题外作文、度外举事与借资鄂帅背后 一一陈三立与梁鼎芬庚子密札补证 戴海斌 上世纪70 年代海外学者周康攫先生披露了陈三立写作于庚子年六月十三日(1则年7 月 9 日) 的→通密札，并附跋语谓文中隐寓别辟蹊径，乘势举事，廓除障碍，以为扭转枢机之图，欲谋拥帝复 辟之情，盎然活跃于纸上。如此艰巨任务，唯有寄望于炙手可热之刘坤一与张之洞。①该札收件人为 当时湖广总督张之洞的亲信幕僚梁鼎芬，内容指向庚子事变时期一部分趋新士绅游说刘、张等南方大 吏题外作文、度外举事的情节，事涉重大而语多机密，故引起研究者的注意。此密札后收入吴天任 先生所编梁鼎芬年谱②，有关庚子事件或人物研究，亦颇多征引，而解读存异。有论者将之与中国国 会游说督抚相联系，视为借资鄂帅策略之一部。③还有论者据此反向推导，认为张之洞与其周边幕 僚密谋策划，证明其具有强烈的称王念头。④笔者以为，迄今此札背景尚未充分廓清，而就文句 解读，也留有剩意。本文拟综合利用中外史料，对密札略做补正，以期丰富对于这段历史的理解。 一、题外作文与东南互保系同一时期产物 周康攫跋认为陈三立运动勤王是对唐才常自立会的呼应，周跋还从文义以臆测称之洞 于勤王复辟运句，似已默许。咱吴天任复按自立军勤王，事属非常，香涛巧宦，岂肯造次为之? ① 周康变:{陈玉立的勤王运动及其与唐才常自立会的关系一一跋陈三立与梁鼎芬密札}，{明报月刊》第 9 卷第 10 期，1974 年 10 月。该札文如下读报见电饲，乃知忠愤识力，犹囊日也。今危迫极矣，以一弱敌八强，纵而千古，横而万国，无此理势。若不投闷 抵隙，题外作文，度外举事，洞其症结，转其枢纽，但为按部就班，敷衍搪塞之计，形见势纷，必归沦骨，悔元及矣。窃意方今国脉民命， 实悬于刘、张二督之举措(原旁注:刘已矣，犹冀张唱而刘可和也)。顾虑徘徊，稍览J!p逝，独居深念，但不谓然?顷者陶观察之说坷，龙 大令之书牍，伏希商J.i..雪澄，斟酌扩充，竭令赞助。且由张以劫刘，以冀起死于万一。精卫之填，杜鸥之血，尽于此纸，不复有云。节A鲁 老弟密鉴。立顿首。 ② 吴天任编:{梁节庵先生年谱} ，台湾艺文印书馆 1979 年版，第 139-140 页。 ③ 桑兵:{庚子勤王与晚清政局} ，北京大学出版社2(防4 年版，第 134 页。 ④ 孔祥吉:{张之洞在庚子年的帝王梦-一一以宇都宫太郎的日记为线索)，(学术月刊}2∞5 第 8 期。 ⑤ 周跋云刘禹生有记容阁保国会事，足资此一默许之佐证。复按刘著《世载堂杂记}，记容阁单名致电张之洞劝其联 合长江各省，召集国中贤俊，设立类似国会之保国会，成中国独立政府 (刘成禹:{世载堂杂忆} ，辽宁教育出版社 1997 年版，第 96、 131 页)。验诸事实，宣言共保长江实有其事，组建独立政府则无从谈起默许一说，似难落实。 124 戴海斌/ 题外作文、度外举事与借资鄂帅背后 两说结论对立，而失误则一，就是将时间上先出之事实引为后发历史的证据，即:昆淆陈三立意欲 题外作文与唐才常自立军起事之间的时差。其实，前者与东南互保系同一时期之产物，其勤 王举措原是陈兰立、张春等人共鸣的结果，与唐才常自立军实为二事。此辈中人身份相似，皆为 与东南督抚关系亲近的幕僚或地方士绅，而政治意识上亦有浓厚的帝党色彩。① 东南互保酝酿和决策的过程，上海官绅及江、鄂两处幕僚出力尤多，刘坤一、张之洞最 终定计幕府有大功之说应为事实之→面。②陈三立因戊戌政变株连，与其父湖南巡抚陈 宝箴同被罢职，归乡息居。庚子年初陈三立移家南京③，与刘坤一往来频繁，虽未正式人刘 幕，但对时事多有建言。刘坤一逝后，曾作《祭刘忠诚公文~ ，彰扬其在戊戌、庚子两大事变中 所立之功业，文曰: 维公之兴，始率偏旅，儒素奋扬，建威边鄙，遂领名疆，为国藩辅。坐镇东南，前后持节，垂 二十年，有炜其烈。戊戌首难，朝野危疑，公矢精诚，抒义陈规，匡于未形，天日回移。亦越庚 子，中外骚然，蛇龙之孽，吹沫掀天，海沸江翻，声戒坡蜒。几几我公，不衍不恫，阴阐阳开，以施 驭控，卒为旋斡，万灵僵俯，天地再清，咸有宁字。④ 庚子肇乱者被喻作盹龙之孽下笔辛辣，可见陈三立对那拉氏主持之清延的反感，而刘坤一 对内驭控、对外旋斡的手段，则为其所激赏。事实上，当事人瞩望刘坤一者远不止于此，刘厚生曾 谓当初张睿与何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