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次与演变阶段苏州话文白异读析层拟测三例.PDFVIP

LANGUAGE AND LINGUISTICS 7.1:63-86, 2006 2006-0-007-001-000163-1 層次與演變階段── 蘇州話文白異讀析層擬測三例* 王洪君 北京大學 本文總結了作者在山西方言文白異讀研究中所用“析層擬測法＂的工作 程序。作者強調，析層必須嚴格區分層次的早晚與演變階段的先後。基於這 一觀點，運用析層擬測法，作者對丁邦新 (2002) 所分析的蘇州話十項文白 異讀中的三項提出了不同分析。 關鍵詞：文白異讀，層次，析層擬測，蘇州方言，山西方言 1. 引言 近年來，“層次＂成為漢語方言學界研究的熱點，但不同學者對“層次＂的 定義卻很不相同。本文擬針對這一問題做一些理論上的探討。 本文所說的“層次＂，與文白異讀、疊置式音變、析層擬測密切相關。徐通 鏘師帶領筆者，曾對文白異讀進行過專門調查，並對疊置式音變做了理論闡述 （徐、王 1986 ，王 1986[1992] ）。筆者個人曾擬測過疊置在聞喜方言（王 1987）、山西方言入聲韻（王 1990）、山西方言陽聲韻（王 1991-92）和全國方言 一等重韻（王 1994[1999]）中文白各層的出發點，但未及對層次的定義和析層擬 測所用的程序做專門的論述。 本文試圖對筆者所理解的“層次＂和用過的“析層擬測法＂做一梳理和總 結，並以丁邦新先生 (2002) 所總結的蘇州話十項文白異讀中的三項為例再做析 層擬測的演示。其他學者所做的層次研究，本文僅在需要時援引實例，不擬全面 梳理。 全文分為如下四節： 1. 層次、疊置與析層；2. 析層擬測的工作程序及其與疊 * 論文曾提交全國漢語方言學會第十三屆年會。感謝汪鋒、劉祥柏、潘悟雲、石汝杰對論文未定稿 的多處指正，文中仍有的錯漏由筆者個人負責。 王洪君 置式音變的關係；3. 層次的早晚與演變階段的先後；4. 各層出發點與後期演變的 離析──蘇州話文白異讀析層三例。 2. 層次、疊置與析層 2.1 層次 按照歷史語言學公認的定義，層次是指在一個共時語言系統中成系統地共存 著的不同語言（或方言）來源的成分。層次有詞彙層次、語法層次、音韻層次之 分。本文所說的“層次＂，專指在一個漢語方言共時音系中共存的不同方言來源 的音韻層次。 張光宇 (1989) 曾指出，方言的音韻層次雖然與時代的不同、地域來源的不 同都有關係，但與地域來源的差異相比，“時代問題就相形次要了。從唐代通語 到江東層相距不過四百年，從江東層到古中原層不過兩三百年。層次之間的差異 主要是地域來源……＂。我們同意這一看法，對層次的分析更著重於確定其方言 的地域來源。 我們認為，“音韻層次＂主要指“幾套字音音類分合關係＂，而不是單純的 音系單位。 一個音系中有大小不同的單純的音系單位，如區別特徵、音位、聲母、韻 母、聲調、音節等，我們統稱為“音類＂。由於漢語的音韻層次與“聲母、韻 母、聲調＂這三個音節的直接下級成分有關，本文的“音類＂一般專指這三個音 系單位。 但音韻層次不僅跟音類有關，還跟指各音類轄有哪些字有關，這就是“字音音 類分合關係＂，它不是單純的音系層面問題。一個音系有哪些音類，是類型學關心 的問題；一個音系的各個音類轄有哪些字，是發生學關心的問題。因為，字音音類 的分合關係反映一個音系發生學上的聯繫──是否同源和同源關係的遠近。 強調字音分合關係並不是不考慮音值，字音歸屬於不同的音類，音值自然有 差異。另外，同源音類的音值差異如果大到足以匹配為親屬語言中不同音類，如 格里木定律所揭示的英語的 p t k 對應拉丁語的 b d g ，則即使是字音分合關係相 同，也是必須要考慮的。 一個漢語方言的各層次共用一套音類，但相同的音類在不同層次上所轄的字 不同。比如聞喜方言文讀、白讀層都有清塞送氣聲母 p ，但在文讀層的 p 聲母 只轄中古滂母和平聲並母字，而白讀層的 p 聲母除滂母和平聲並母字外，還轄 64 層次與演變階段──蘇州話文白異讀析層擬測三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