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鱼生物医学实验室里，我裸着上半身，气喘如牛地飞奔在跑.PDF

白鱼 生物医学实验室里，我裸着上半身，气喘如牛地飞奔在跑步机上，身边 围绕着和我同组的成员。一直原地踏步的感觉很不好受，没有什么成就感可言。 我一面跑一面看着我的组员，心里不断地在问自己，我为什么又像高中一时那 样自告奋勇？ 在我就读高中一时，我们在一堂生物实验课上解剖鱼，以了解鱼的内部 构造。实验课的前一个礼拜，老师讲解实验的所有流程，并要求每组分别准备 一条鱼作为实验品。我、睿头、菜头和大吉四人当下就组成一组。坐在课室一 隅的睿头侧着身子往我这边的方向打眼色外加比手画脚，兴奋地自荐要准备实 验品。我们余下三个组员也没再过问，任由他打点一切。直到实验当天，同学 们把带来的实验品都摆在一块儿，展示和比较即将在几个小时后离开鱼世的不 同品种的鱼。我从小就喜欢鱼，看见那么多不同类别的鱼遨游在鱼缸里头让我 感到异常的兴奋，尤其现在它们出现在本不被允许出现的地方——你能想象往 常严肃的课室突然变成了半吊子的水族馆吗？我们这回有实质的借口把违禁品 带到学校来，看着纪律主任经过我们的课室，却在没办法动我们一根汗毛的情 况下而露出无奈的神情，让人觉得无比痛快。 我、菜头和大吉站在课室角落，没有心思去观赏别组的鱼。睿头还没到 校。前几天，每当我们问起他会准备什么鱼时，他也只是咧开嘴痴痴地傻笑， 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实话我还蛮期待睿头可以搞来个什么能让他发自内心 地故作神秘的鱼。不久，睿头吃力地提着一个水桶出现在课室门口，瘦削的身 子为了同时撑着相对沉重的水桶又要在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之下大摇大摆而显得 有些滑稽。他的马脸上显露出嚣张而欠扁的表情，走到我们的面前把水桶放在 他两条瘦得像竹竿的双腿边。借着打在水桶上的阳光，里头物体投下的阴影刻 印在桶壁上，乍看之下可以猜测出里头活生生的庞然大物在扭摆着尾巴。我无 视他卖弄关子的无聊戏码，趋前往里面一看。结果睿头果然不负众望，给我们 三人一个超级大的“惊喜”——两尾有一个成人前臂那么粗那么长的泥鳅在水 桶狭隘的空间滑动。不，在那么有限的空间里，应该说是蠕动。一阵恶心涌上 心头。睿头一脸自豪的样子说：“看，我们的组最特别！”我扭过头确认所有 组别的实验品，竟全都是只有小selar kuning 般大小的鱼。然后我铁青着脸神 色恍惚地看着那两条黏黏滑滑的泥鳅，它们在互相磨蹭，在水桶底部挤成黑色 的一团，尾巴一个随性的扭摆，便可以溅起万丈高的充满腥味的水，顿时感觉 心脏像突然长出毛发一样让人头皮发麻。我在心中不断咒骂睿头：“好样的！ 好一个与众不同，王八蛋！” 实验课是在下午进行，早上还得上一连串的课。我却无法专心，一直看 着别人桌上悠游的鱼发呆。从课室一隅传来阵阵的腥味，一波比一波还要强烈。 我知道那是我们组的泥鳅，但还是忍不住往那个方向张望——睿头也没专心上 课，他三不五时地稍微弯下腰查看他的宝贝泥鳅。我甚至看见在他的脸靠近水 桶的时候，有几滴水溅了上来，射进他认真时大开的口腔还有脸上。 下午，实验开始。由于学校不允许学生使用催眠剂，所以老师替我们每 组准备了一根棍棒，用来敲击鱼的头部让它们归西或者晕厥。其他的同学都顺 利地让带来的鱼安安稳稳地躺在手术台上，唯独我们的与众不同的泥鳅被睿头 在头部敲击了两三下依旧生龙活虎。方才对泥鳅呵护有加的睿头现在竟然用棍 棒“爱抚”它的头部，感情这种事的确很复杂。 跑步机开始加速。几个女同学此时围在电脑前，通过电脑软件控制跑带 在我脚下的速度。我甚至通过上下震荡的视线看见其中一个女生的食指在滑鼠 的左键按得神经质的起劲。老旧的电脑荧幕投出强烈的光，打在她们的脸上。 那一张张像是裂开嘴角的微笑，在荧幕灯光的修饰下显得十分诡异。几分钟前， 我们还是同科系的好朋友兼这次实验的好搭档，就像睿头和泥鳅那种复杂而唯 美的关系。 每一个棒棍挥在泥鳅的脑勺，泥鳅反而更加焦躁，黝黑的尾部神经质地 拍打手术台，啪啪的声响仿佛代替了它的呐喊尖叫（鱼发不出声音）。我们也 被惹得一团慌乱，稍早前的娘惹刺绣手势瞬间转变成粗鲁莽撞的流氓挥进别人 脸颊的拳头，双手奋力地按压在泥鳅身上。好在鱼发不出声响，要不然我想整 间实验室都会萦绕着泥鳅凄凉的叫声。睿头这才知错，不过也已经太迟，没有 人愿意原谅他。 老师见我们折腾良久，就走过来潇洒地夺过睿头手上的棍棒利落而奋力 地往泥鳅扁平无辜的脑袋敲打。我们的视线跟着老师的手提起落下，不一会的 功夫泥鳅就被打晕了。血珠子一颗颗地从它的头部冒出来，像红宝石那样抢眼 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