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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市民文化大讲堂 ·２０１５ （上册） 新女性与新文学中的女性形象 郭冰茹 郭冰茹 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 中国现代 文学馆第二届客座研究员。 主要 学术领域为２０ 世纪中国小说史、 社会性别研究。 出版了 《十七年 （１９４９～１９６６） 小说的叙事张力》 《２０世纪中国小说史中的性别建 构》 等学术著作和 《革命与情 爱———２０世纪中国小说史中的女 性身体与主题重述》 等译著。 在 《文学评论》 《文艺研究》 《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 《文艺 理论研究》 等刊物发表多篇论文。 通过文学中的女性形象研究女性成长轨迹 今天讨论的问题是， 我们女性是怎样从晚清非常木讷、 裹着小脚 的女性形象变成我们现在熟悉的自信的、 大方的女性形象的。 ２０４ 新女性与新文学中的女性形象 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 必须了解什么叫作新文学。 新文学跟旧文学或者跟传统文学、 古代文学相对应。 新文学从产 生那天起就跟我们国家建构现代民族国家的宏大叙事连在一起。 在文 学研究领域， 有些人把新文学的开端定在 １９１９年五四新文化运动。 但是， 现在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倾向于将新文学的上限往前推， 推到晚 清时期。 为什么要通过文学中的女性形象来研究女性成长轨迹呢？ 文 学是现实生活的一种反映， 新文学中女性角色为我们呈现了百年来新 女性的成长轨迹。 新文化运动为传统女性走出家庭、 进入社会创造了条件， 但怎么 样成为一个 “独立” 的 “个人” 是新女性们必须面对的问题。 所以 从新文学产生那天起， 女作家就通过文学这种方式来探讨女性性别 认同。 晚清时期的女性成长 文学很多时候是在叙事， 讲故事。 今天下午主要通过一个个故事 来厘清女性成长的过程。 首先看个案。 发生在晚清时期屈疆的情书和杜成淑的公开信。 杜 成淑是当时的一个女学生， 也是中国妇人会会员。 有一次她为中国妇 人会做宣传派传单， 在公共场合被另外一个年轻的学生、 京师大学堂 译学馆的男学生屈疆看中了， 屈疆觉得这个杜成淑非常优雅， 而且很 有新女性的特点， 所以他给杜成淑写了一封情书。 这个事情发生在１００多年前， 晚清社会风气还没那么开放。 当杜 成淑收到这封情书的时候， 她恼羞成怒， 非常生气。 因为她觉得这个 男生轻薄了她， 于是她在报纸上写了一封公开信批评这个男生， 认为 这个男生的行为非常轻薄， 不尊重女性。 女生写了公开信之后， 这个男生也不示弱， 同样在报纸上面回了 一封公开信。 他说现在的新女性 “井蛙不足以语海， 夏虫不足以语 寒” （对于井底之蛙来说， 根本不要跟它谈大海的事情； 对于一只夏 ２０５ 深圳市民文化大讲堂 ·２０１５ （上册） 虫来说， 不要跟它提到冬天的问题； 因为它们的眼界实在是太小 了）， 这样的女性怎么配得起新思想呢？ 这是屈疆的态度。 这个事情 后来发展得很大， 在报纸上闹得不可开交， 结果这个男生被辞退， 这 个女生也被中国妇人会除名。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到底谁做错了？ 好像谁也没错。 中国妇人会 为什么要开除杜成淑呢？ 妇人会的态度是这样的， 女子抛头露面才引 来男生的情书， 败坏了自己的清誉， 而且也累及学会的名声。 晚清时 期开始兴建女学堂， 虽然女学堂有比较多的现代科目， 比如教算学、 教国文、 教英文、 教史地， 还有一些音乐， 可是与此同时， 这个女学 堂还要教 《女孝经》 与 “女四书”， 对女生进行传统道德培养。 女学 堂成立的时候， 承受了非常巨大的压力， 家教比较严的家庭不愿意把 自己家的女孩子送出去读书， 而且送女孩子出去读书还会面临流氓的 滋扰。 所以， 当时的女学堂都是通过自我封闭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而女 学生也没有超越出当时京师女界普遍认可的道德规范。 什么样的道德 规范？ “女子苟无旧道德， 女子断不会有新文明。” 这样的观点其实 反映出来的是晚清到五四时期新旧观念的交替这样一个过渡时期的观 念。 晚清的维新派禁缠足， 不准女性再缠足了， 办女学堂， 同时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