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历史选择——兼论冯契的人格理念.PDF

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历史选择 ——兼论冯契的人格理念 宋志明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 摘要:摆脱落后、寻求发展是中国哲学从传统转向近代或现代的动因。中国选择马克思主义哲学有历史必然 性。在近现代中国，由于救亡运动与启蒙运动交织在一起，规定了启蒙主体的群体性，需要用马克思主义 哲学指导来解决民族动员、社会重建、现代化发展等问题。由于过分强调群体原则，形成忽视个体原则的 倾向。这种对新人格理解上的偏差造成严重后果。冯契提出“平民化的自由人格”理念，主张群体原则与 个体原则的统一，设计了新的理想人格模式。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冯契;平民化;自由人格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冯契先生离开我们已经十年了，他提出的“化理论为德性”的论断，依然回响在我们耳 边。本文从冯契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继承和发展的角度，谈谈关于冯契先生“平民化自由人 格”理念的浅见，纪念这位杰出的哲学家并就教于学界。 一 马克思主义哲学成为中国现代哲学的主线不是偶然的，有历史必然性。我们只能理解或 解释历史，不可以假设历史。既成的历史事实有偶然性，但取决于必然性，取决于历史和逻 辑的统一。历史科学就是要揭示这种逻辑的必然性。 摆脱落后、寻求发展是中国哲学从传统转向近代或现代的动因。传统哲学比较关注社会 的稳定，即所谓“治国平天下”，而不大关注社会的发展。为了解决中国哲学发展理论思想 资源不足的问题，向西方寻找真理成为先进中国人的主要选择，进化论哲学成为中国近代哲 学的主旋律。 1919 年以后，中国哲学发展进入现代阶段。中国现代哲学以进化论哲学为理论起点， 三大思潮都是接着这一话题讲的。新的哲学理论主要是要解决如何造就新人、如何促进中国 社会形态转型的问题，解决“中国向何处去？”的问题。 按照“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观点，生物个体为发展的主体。这种观念被搬到社会历 史领域，便形成社会达尔文主义。社会达尔文主义的霸权话语引出人文主义的转型。孙中山 已发现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弊端，他提出关于人性与兽性关系的学说，强调人类社会发展并非 仅仅以个体竞争为动力，群体互助同样也是社会发展的动力。他的着眼点已从个体竞争论转 向群体互助论。对群体互助和道德价值的关注引发现代新儒家哲学思潮。传统儒家以维护社 会群体和道德理念为宗旨，现代新儒家对这一传统抱有深深的同情与敬意，他们接续这一传 统，倡导社会的和谐和每个社会成员的社会责任，主张本心、道德自我或道德形上为本体来 安顿价值体系，谋求儒学的现代转折，推动中国的思想启蒙运动。中国近代的启蒙运动与西 方近代的启蒙运动不同，并不是在市场经济有了一定程度的发展的基础上进行的，而是在列 强的打压之下被动展开的。在近现代的中国，启蒙运动同救亡运动是交织在一起，主要体现 为民族意识的觉醒。因此，启蒙的主体表现为民族群体而不是个体，有别于西方的启蒙运动。 现代新儒家虽然有维护群体的意向，但他们彰显的道德主体还是着眼于个体，并非是群体， 因而无力解决民族动员问题和社会重建的问题，无力解决社会发展取向的问题，简言之，无 力解决“中国向何处去？”的问题。由于这个原因，现代新儒学只能是一种说法，并不能成 为一种做法。它只能影响小众，而不能影响大众。 由于进化论以实证科学为基础，因此助长了实证主义思潮的发展。严复在引进进化论的 同时，也引进了实证论。许多进化论者同时也是实证论者，如赫胥黎、斯宾塞；许多实证论 者也都以进化论为依据从事哲学思考，胡适曾赞扬杜威是进化论时代的“哲学革命家”。古 代中国哲学虽然没有实证论的传统，但进化论的传入使现代中国实证主义哲学思潮的发展成 为可能。中国的实证主义思潮强调社会的发展、知识的增长，比新儒家更贴近时代。他们举 着科学、民主的旗帜，致力于启蒙运动，社会影响力也比新儒家大得多。但是，他们心目中 的主体依然是个体，是“优秀的少数人”。他们强调启蒙的目的仅在于“把自己造成有用的 材料”，并不关心民族动员、社会重建等重大问题，其影响力也不可能超出所谓“知识精英” 的小圈子。 马克思主义哲学也是在进化论出现以后问世的崭新的社会发展理论。它同社会达尔文主 义不同，没有简单地把生物进化的规律搬到社会历史领域，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