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青铜立人新考 - 天府新论.PDF

·历史研究· 天府新论》2002年第1期 三星堆青铜立人新考 王 政 [摘要】本文试从原始宗教象征学的视角，考察三星堆青铜立人赤足、花冠、大耳三种现象所潜 含的巫术语义与原始象征内涵，并且联系文化人类学同类事象的广阔背象取证分析，揭示古蜀先民原 始宗教思维与其他民族的一致性与趋同性，以及这三种现象作为一种“微观文化单元”在原始宗教象 征史上所具有的典型意义。 [关键词】三星堆；青铜立人；原始巫术 [中图分类号】硒76．41【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一_0633(2002)00l—086—06 [作者】安徽：淮北煤炭师院中文系教授，安徽淮北235000 一、花冠：接引遣送神灵的象征标识 在三星堆二号祭祀坑中，被称为“群巫之长”的青铜立人，头戴花状高冠。冠顶有 花蕾吐释或花果包藏。在另一幅推测为巫师戴的面具上，兽额正顶也竖有花营造型， “囿有空间较小，花朵花瓣短小，只是轻微地向外翻卷着”…。这种头冠花果(或花冠) 的形象，是中国原始巫教迎神遣灵活动中的一个典型特征。原始巫人以及他们的动物助 手，在接引祖灵、招魂降神时，常常头顶“花冠”或以花果“头饰”，作为神灵降下的 凭依之物。日本泉古屋博物馆藏中国商代双雒合体青铜鼓上的神巫，就头顶植物花芽的 冠饰，作下蹲式“巫步”，好象引迎神灵降附或者导送死灵升天的姿态。林河先生曾把 河姆渡陶盆上近似人面的图案释为傩神之“面”。他头上戴的降神的“三尖冠”原型为 “花果形”冠，后者是由前者递变而来的【2】。沅湘民间迎神遣灵的傩公面具，即头顶花 果，两旁有果木之叶片，整个脸部“被处理在一朵向日葵似的‘太阳花’之中”【3】。瑶 族民间织绵，常织有祖灵面像。像的头部有一株三层叶瓣的化卉，象征祖神佑护的灵 光。台湾高山族排湾人很虔诚地祈奉祖先神护佑他们的生活。于是在他们的纹身图案中 就出现了巫觋头戴花果、祭迎祖灵形象。【4’侗族的“牛王”面盔的牛头正中，竖一尖形 花冠，作为牛王神灵下降的依凭。云南宣威彝族安葬死者，由童子跳起舒缓的“灵舞”。 童子的“头上戴着纸花”，纸花随步抖动，因风飘摇，起着引领亡者魂魄的作用b】。 国外宗教民俗中，神巫也以花冠加顶标志巫人正在接引神灵或神灵已经附体。古希 腊罗马时代，自称为“男巫与神”的西西岛人恩佩多克利在诗中说，我“带着高傲神 气”，人们“用花环——盛开着鲜花的花环加冕于我高贵的发际。我已经不再是血肉之 躯，而成了不死的神祗。我无论走到哪里，周围人们都向我顶礼。”在俄国华尔斯特德 86 “灵”招引来，她就能如期孕娩。跚1四川、贵州的彝族人在每年6月的火把节上，选小 伙子扮饰虎神。虎神面具上“有两双耳朵，一双为虎耳，一双为人耳”，“人耳”能够昕 察祖灵神的赐告戒训，“虎耳”则用来探测黑暗中妖邪精魅的方向，从而驱赶镇杀它 们。‘31’ 透过以上甲骨卜辞、考古例据以及民俗事象可以发现，大耳的象征语义中，积淀最 厚的还是巫术性的对鬼神世界信息的探察与侦听。大耳是神巫灵慧之“聪”的象征写 照，也是神灵“话语”与尘世“话语”勾通过渡、“对讲交换”的特别渠道。三星堆青 铜面具及人像的“大耳”，只有放在这种原始宗教的象征学渊源上才能识辩其神——巫 交谈的特殊方式，以及交谈中“耳”所代表的“巫灵听觉”的代码喻义。 参考文献： 【1]林奈己夫．中国古代的日晕与神话图像[A]．三星堆与巴蜀文化(M]．成都：巴蜀书社， 1993． [2](3][22]林河．论傩与中华文明的起源[J]．民族艺术，1993(1)． [4]徐一青．信念的活吏：文身世界[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8．139． (5)马学良·云南彝族礼俗研究文集，宣威彝白夷丧葬帝j度(M)．成都：四j11民族出版社，1983． 【6)张光直．中国青铜时代【M)．上海，三联书店，1982．333． [7]孙希旦．礼记集解(M]．中华书局，1194． [8]王光镐。楚文化源流新证[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88．66 【9](24]赵诚．甲骨文简明词典(M]．243—345、361． 【10]太平御览．卷730人事部“足”条引。 [11](18][28]获原秀三郎．神灵依附物、神灵凭依者和宇宙轴[N]．民族艺术，1996，(1)． (12]宋，罗泌．路史．后纪九，四部备要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