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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园林与中国昆剧的艺术同构 顾聆森 苏州科技学院学报2004年第2期 - 内容提要：苏州是个园林城市，已有9家园林被联合国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 录”，苏州又是昆剧故乡，昆剧也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为“人类口头遗产和非物质遗 产代表作”，物质的和非物质的世界文化遗产其存在形式截然不同，但艺术上的同构，使 它们一开始就难分难解，构成了苏州最具特色的文化现象。 关键词：借景抒情 移步移景 大写意 灌园鬻蔬 馆 一 书 戏剧最本质的特征是“戏剧冲突”，没有冲突也就没有戏剧。然而离开了言情，也 图 就没有了真正意义的戏剧冲突。“言情”，乃是戏剧的灵魂、基石。 大自然的景，无所谓有情无情，但在有感情的人的眼里，自然的景色是被染上感情 学 色彩的，故洞庭湖在“霪雨霏霏，连月不开”之时，诗人登上岳阳楼，只觉得“满目萧 大 然，感极而悲”，相反，在“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之时眺望洞庭湖景色，却可以使人 “宠辱皆忘”。艺术领域中的所谓“借景抒情”，就是把无情的景融化于人物的情感世 门 界，然后予以抒发，用以创造一种“情景交融、景我一体”的境界。 厦 园林通过对大自然的模仿，叠山挖池、栽树种花，营造了一片人工景色。园林之 妙，在于通过湖泊、山林的写实，把大自然的野趣搬入闹市，从而可以让人从容地去领受 “风入松”的袅袅余音、“蝶恋花”的翩翩倩影，或“西江月”的麟麟银光、“水调歌 头”的脱俗清新；去感受诸如王维“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的诗的意境，或在“小石 潭”畔体会柳宗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的那份凄清之情。 在某种意义上，昆剧作家也是“造园”专家。他们造园是因为他们常常要利用园林 的景色来烘托人物。“造园”的最主要手段自然是歌唱。但此时园林的景色已通过人物情 绪的过滤，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情景”。如折子戏《牡丹亭·游园》的那支著名曲牌[好姐 姐]，即借助于园林的“情景”来抒发人物的内心情感： 杜丽娘唱[好姐姐]：遍青山啼红了杜鹃，荼蘼外烟丝醉软，牡丹虽好它春归怎占的 先，流凝眄，听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女主人公杜丽娘虽然“一生爱好是天然”，由于受封建礼教的束缚，长到16岁， 竟没有到过自己家的后花园。当她偶然进了花园，就不禁要长叹：“不到园林，怎知春色 如许！”春色如此美妙，到处姹紫嫣红，莺歌燕语，应让杜丽娘赏心悦目了，然而“遍青 山啼红了杜鹃”，一个“啼”字，却流露了杜丽娘内心的青春的寂寞与悲哀。剧作家在 “造园”的同时，又赋予了园景以浓浓的主观色彩：被飞禽杜鹃“啼”红的血的色彩！剧 作家高超的“借景抒情”手法，人格化了“园林”的景色，从中生发的那种对于摧残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