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行与秩序的张力——论传统纲常思想的逻辑演变.pdfVIP

德行与秩序的张力 　 　 ———论传统纲常思想的逻辑演变 陈华波 摘要： 传统纲常思想的演变存在一条线索， 即德行与秩序之间的互为主次关系。 “纲” 为秩序， “常” 为德行， 对于两者之间的关系， 早期儒家认同在德行基础上形成的差等秩序， 注重用德行 来约束人伦关系， 君臣、 父子、 夫妇各有职分， 其关系乃是双向的， 而非片面的无条件服从。 而 后则是倾向以加强势力来统一思想， 达成社会共识， 稳定社会秩序， 注重用人伦秩序的规范来成 就德行。 德行基础上的人伦关系在政治实践中会显得松散而脆弱， 不足以实现稳定的社会秩序； 而完全用 “三纲” 思想保障权威以达成统一秩序， 又会压抑社会与人性。 “纲常” 思想需要将 “三纲” 和 “五常” 牵连在一起， 互相制衡， 使两者不至于各走极端。 只有在此意义上， “三纲 五常” 思想才是具有历史进步和现代价值的， 才能重建传统文化的核心价值体系。 关键词： 三纲　 五常　 德行　 秩序　 双向 一、 儒家伦理观的逻辑 礼崩乐坏的最鲜明标志是社会秩序的崩溃， 这主要体现为人伦关系的颠覆， 也就是君臣、 父子之 间关系的重新建立。 在这样的时局中， 人们首先提出的疑问是， 规范君臣、 父子之间关系的根据是什 么？ 简单地要求臣绝对服从君， 子绝对服从父， 显然已经很难有什么效力可言。 尤其是此时的东周王 权与诸侯国的实力相去甚远， 根本无法维持原有的礼乐制度。 既然不能惩戒悖礼行为， 那么， 愈来愈 多的僭越也就可想而知。 因而， 此时任何希望重建秩序的想法都不可能再简单地发出独断言论， 而是 需要对其合理性进行解释， 以期引导整个社会重新走上有序的道路。 那么， 规范人伦关系的根据是什么？ 又是从何而来？ 从人伦关系中最重要的君臣、 父子关系来 看， 君与臣、 父与子之间并不构成先天必然的规范关系。 也就是说， 对于君臣、 父子关系的规范而言 并没有来自先天的根据。 臣忠、 子孝不像耳听目视那样， 听、 视之于耳、 目是有其必然性的， 而忠、 孝之于臣、 子则并不一定是必然的。 诚如史墨所说： “物生有两， 有三， 有陪贰……社稷无常奉、 君 臣无常位， 自古以然。” （《左传 ·昭公三十二年》 ） 不过， 君臣、 父子之间的关系与耳目之间的关系 并不完全相同， 耳、 目作为独立的个体， 并没有相互牵连的关系。 而君臣、 父子之间则先天地具有牵 － － ［收稿日期］ ２０１７ ０５ １６ ［作者简介］ 陈华波， 复旦大学哲学学院博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 宋明儒学、 中国古代政治哲学 等。 　 上海　 ２００４３３ ４６ 万方数据 德行与秩序的张力 儒学研究 连关系， 因为子的规定必然会涉及父， 臣的规定必然会涉及君。 臣、 子的概念本身已经包含有君、 父 的概念存在， 无父的子、 无君的臣是不存在的。 同样， 无子的父、 无臣的君也是不存在的。 君臣、 父 子作为对子， 他们的关系先天地联系在一起。 从理论上而言， 君臣、 父子乃是双向的关系， 臣对君有 其规范关系， 君对臣亦有规范关系， 不存在完全单向的片面关系。 当然， 在现实中往往并不如此。 现实之中， 人伦关系的规范有两种路向。 一种是春秋各国所显示的强力逻辑， 通过战争征伐来取 得优势地位。 力量越强大的国家在主导东周各国事务上越能具有话语权； 同样， 在诸侯国国内， 力量 越强大的贵族势力在国内事务上也就越具有主导权。 战争征伐根本上是为了争夺支配的权力， 其背后 所隐藏的逻辑正是用强力来获得他人的服从， 地位低的服从地位高的， 力量弱的服从力量强的。 但 是， 这样的路向并不能长久持续下去， 因为一旦君臣、 父子关系仅仅由力量的大小来决定， 那么极容 易出现 “上下一日百战” 的局面， 政治秩序随时面临被颠覆的危险而陷入动荡。 显然， 孔子并不同 意这种做法。 当卫灵公问陈于孔子时， 孔子对曰： “俎豆之事， 则尝闻之矣； 军旅之事， 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