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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年犯死刑废除及美国少年司法走势[摘要] 2005年3月1日，美国联邦最高法院裁定禁止对未成年人适用死刑不仅仅“开启了废止死刑之门”，也是美国少年司法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最高法院的裁决是多种因素促成的结果，它预示着美国少年司法的发展将会进入反思的再反思阶段，预示着传统福利型少年司法可能会进一步得到复苏。 [关键词] 死刑；美国；少年司法 [中图分类号] D997 [文献标识码] A （一） 自20世纪30年代以来，美国执行死刑的人数急剧下降。在20世纪30年代有1670人被处死；40年代为1288人；50年代只有717人，到1963年减为21人，1967年仅为2人。此后不久，全国促进有色人种权益协会法律辩护基金会就死刑问题向最高法院提出很多挑战，迫使最高法院下令：在死刑合宪性得到解决之前，中止死刑的执行。在这样的背景下，1972年联邦最高法院在裁决弗尔曼诉乔治亚州（Furman v. Georgia）一案①中，认定现行含死刑的法律都是违宪的。但是，最高法院并没有持死刑是残酷和非正常惩罚手段的观点，而是从死刑被任意地运用、死刑反复无常、死刑适用中存在歧视因而与宪法修正案第8条和第14条相矛盾的角度宣布死刑违宪。[1]弗尔曼诉乔治亚州案后，很多人认为死刑将在美国终结。但遗憾的是，1976年联邦最高法院在裁决克里格诉乔治亚州（Gregg v. Georgia）一案②时，以7比2的多数票裁决认定死刑并非总是构成“残酷和非常的惩罚”，又支持和恢复了死刑。 20世纪80年代，正是严罚主义逐步取得美国少年司法政策主导地位的时期，关于未成年人是否可以适用死刑问题也引起了激烈的争议。1988年联邦最高法院裁决的汤姆逊诉俄克拉荷马州一案（Thompson v. Oklahoma）③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案例。1983年，15岁的汤姆逊，由于其姐夫奸污了他的妹妹，因而杀害了姐夫。检察官当时依据俄克拉荷马州法认为他虽属少年，但犯了重罪，申请转送成人刑事法院审理，成人法院将汤姆逊当作成人审理后判决其死刑，此案最终上诉到联邦最高法院。法官以5比3票（一名法官因为刚到职，未参加投票）裁决认定：对16岁以下的谋杀犯判处死刑，显然违犯了宪法第8修正案中的“不得施加残酷和非常的惩罚”的规定。1989联邦最高法院受理的斯坦福诉肯德基州（Stanford v. Kentucky）一案④，再次涉及死刑的最低年龄问题。1981年，17岁零4个月的斯坦福（Kevin Stanford）抢劫了一个加油站，并在抢劫中与一个同伙强奸和鸡奸了女营业员，然后将她带到偏僻地区，向她面部及后脑开枪。由于这起犯罪的性质十分严重，加上斯坦福有少年罪错前科及曾经经过少年法院处理但却屡教不改的情况，他被转送州成人刑事法院审理并被判处死刑。斯坦福以年龄不满18岁不应判死刑为由上诉到联邦最高法院。最高法院的法官以5比4的票数通过裁决：“我们查明无论是历史上还是现在，社会公论均不禁止对16或17岁的谋杀犯处以死刑。据此，本庭认为本案原判并不违犯宪法第8修正案中不得施加残酷和非常的惩罚的规定。” ①可见在严罚主义逐渐占据少年司法政策主导地位时期，尽管联邦最高法院采取折中的态度，禁止对16岁以下的的少年使用死刑，但是仍然肯定对16岁以上的未成年人可以适用死刑。这样的态度虽然符合美国严罚主义的少年司法政策及国内社会治安恶化的需求，但却与国际社会废除死刑尤其是对未成年人不适用死刑的潮流相悖。 截止2005年2月底，美国仍有19个州允许对18岁以下的杀人犯判处死刑，它们是阿拉巴马州、亚利桑那州、阿肯色州、特拉华州、佛罗里达州、乔治亚洲、肯塔基州、路易斯安那州、密西西比州、内华达州、新罕布什尔州、北卡罗来纳州、南卡罗来纳州、俄克拉荷马州、犹他州、弗吉尼亚州和得克萨斯州等，这19个州中共有72名不满18周岁的少年犯在等待死刑执行。 （二） 2004年秋，联邦最高法院受理了洛普诉西蒙斯（Roper v. Simmons）②一案。被告人西蒙斯（Christopher Simmons）在1993年入室盗窃未遂，并谋杀了一位妇女，他在作案时年龄为17岁零5个月，后被法院判死刑，西蒙斯上诉到州高级法院。2004年，密苏里州高级法院以4比3的票数裁决撤销对他的死刑。州高级法院认为： “从1989年斯坦福诉肯德基以来的14年间，全国舆论偏向于对未成年犯不应实施死刑，现已有18个州禁止对未成年人犯判死刑。另有12个州根本上废除了死刑，没有州通过法律将死刑实施的最低年龄从18岁上降低。反之，有5个州通过立法或判例将死刑的最低年龄从18岁以下提高到18岁。在过去10年中，对未成年人实施死刑的确属罕见。因此，本庭认为对西蒙斯判死刑有违宪法修正案第8条，因此撤销其死刑判决，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