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系外国家”心态与中国国际法理论的贫困 - 厦门大学学术典藏库.pdf

( ) 　　　 政法论坛 中国政法大学学报 第 24卷第 5期 Tribun e o f Po litica l S c ie n ce a n d L aw Vol. 24 ,No. 5 2006年 9月 (J o u rn a l o f C h in a U n ive rs ity o f Po litica l S c ie n ce a n d L aw ) 　 Sep. 2006 “体系外国家 ”心态与中国国际法理论的贫困 徐崇利 (厦门大学 ,福建 厦门 36 1005) 　　中图分类号 : D F9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2006) 0503304 相对于西方国家而言 , 中国法学总体上处于后进的状态 ,其中 , 中国的国际法学也难以幸免 。显然 , 对中国法学后进原因的一般性探讨 ,也适用于中国的国际法学 。但在这里 ,笔者选取的是一个为中国国 际法学所独有的截面 ,即从 “体系外国家 ”的心态 ,分析长期以来中国国际法理论贫困化的特殊成因。 一 、“体系外国家 ”的初始心态与中国国际法理论的只破不立 从新中国成立到改革开放初期 , 中国基本上处于国际法体系之外 。这主要是由以下两大方面因素 造成的:一方面 ,从历史因素来看 ,近代 , 中国积贫积弱 ,饱受西方列强的欺凌和侵略 ,培植了厚重的 “受 害者心理 ”。就国际法而言 ,历史上 ,其为 “西方文明 ”的产物 。西方列强曾通过武力将诸多的不平等条 约强加于中国 ,成为束缚中国人的枷锁 , 以至国人对舶来之国际法深怀杯葛之意 ;另一方面 ,从意识形态 因素来看 ,当时 , 国人认为 ,法律是阶级统治的一个工具 ,传统国际法是西方资产阶级国家共同意志的体 现 。而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 ,不可能承认 ,更不可能融入这样的国际法统 。“冷战 ”时期 ,东西方两大阵 营处于高度对峙的状态 ,其时 ,在中国 ,也根本不存在接受传统国际法的现实政治空间。 在当时非西方国家的大国中 ,只有中国同时受到以上双重因素的作用 ,从而成为一个位距国际法最 远的 “体系外国家 ”。 前苏联虽以浓厚的意识形态看待国际法 ,但历史上沙皇俄国本身为西方列强之一 ,故前苏联对待国 际法无需像中国那样背负着沉重的历史包袱 。尽管有不同的观点 ,但以童金为代表的前苏联国际法学 者主张 “和平共处论 ”,认为国际法是 “国家意志协调 ”的表现形式和结果 ,这种国家意志的协调既包括 斗争 ,也包括合作 , 由此而产生的一般国际法不会减少 ,反而会增加 。以此而论 ,前苏联并非站在体系之 外否认国际法的存在 ,而是试图 “有破有立 ”,在批判中发展国际法 。在理论上 ,前苏联国际法学者创立 了 “苏联国际法学派 ”。 印度 、巴西 、阿根廷等大国与中国类似 ,有着被西方殖民和奴役的惨痛经历 。在国际法史上 ,阿根廷 学者曾提出著名的 “德拉果主义 ”和 “卡尔沃主义 ”等 , 以对抗西方国际法中 “以富欺贫 , 以强凌弱 ”的外 交保护制度 。在非殖民化运动如火如荼的上个世纪 50 ～70 年代 ,在这些发展中大国的领导下 ,掀起了 建立国际经济法律新秩序的高潮 ,对传统的西方国际法形成了强大的冲击 。尽管如此 ,这些发展中大国 毕竟不属于社会主义阵营 ,在对待既存的国际法时 ,不存在意识形态的障碍 ,因而 ,它们并非完全游离于 西方国际法体系之外 。像印度这样的国家 ,对于国际法理论的研究 ,在国际上一直保有自己的声音 。 收稿 日期 : ( ) 作者简介 :徐崇利 1966— ,男 ,浙江平阳人 ,法学博士 ,厦门大学法学院教授 ,博士生导师 。 ( ) 34 政法论坛 中国政法大学学报 2006年 中国处于体系外之时 ,也正是西方学者认为中国在国际关系中扮演着 “体系的反对者 ”之角色的时 期 。期间 ,作为一个 “体系外国家 ”,在历史创伤和意识形态的双重推力下 , 中国对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