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韵柔 唐代的五台山巡礼活动.pdfVIP

原载《中国中古史研究：中国中古史青年学者联谊会会刊》第1卷，中华书局，2011年 唐代的五台山巡礼活动——兼论入谒五台山的域外僧人 林韵柔 【提要】山西五台山是中国最早形成的佛教名山之一，其自北朝时期的地区信仰 中心，随着政局的转变与佛教的发展，逐渐形成全国性的圣地道场。中唐以后， 五台山为文殊菩萨人间道场之说，逐渐发展成为佛教信仰圈共同认可之定论， 五台山的感应事迹与巡礼活动，逐渐成为文殊信仰的具体实践方式。信众闻五 台山文殊化现，入山巡礼；巡礼者得见感应神迹，越发坚定信仰，也使得传说 更加真实。如此循环，使得五台山文殊道场逐步确立。五台山信仰的兴盛，除 了敦煌边地盛传五台山文殊信仰、吐蕃入求五台山图，更有不少域外僧人不远 千里，专程至中国巡礼参访五台山，祈见文殊化现，反映五台山的圣境地位。 五台山巡礼活动的兴盛，及于域外僧人，說明中国五台山逐渐由“胜地”发展 成为 “圣地”，成为佛教信仰圈认可的圣地，而巡礼朝圣则成为此一圣地信仰的 信仰实践方式。 一、前言 山西五台山是中国最早形成的佛教名山之一，其自北朝时期的地区信仰中 心，随着政局的转变与佛教的发展，逐渐形成全国性的圣地道场。中唐以后， 五台山为文殊菩萨人间道场之说，逐渐发展成为佛教信仰圈共同认可之定论， 不仅如敦煌边地盛传五台山文殊信仰、吐蕃入求五台山图，更有不少域外僧人 不远千里，专程至中国巡礼参访五台山，祈见文殊化现，反映五台山的圣境地 位。 佛教信仰中，游方弘化对于佛教的传播以及僧人的发展，均有深远影响。 从游方衍申而成的巡礼圣地，乃至于朝圣进香的活动，切实地反映了中古时期 汉传佛教的地位与特色。 佛教信众巡游圣地的活动，始自释迦牟尼涅槃后，佛弟子因为对释迦牟尼 1 原载《中国中古史研究：中国中古史青年学者联谊会会刊》第1卷，中华书局，2011年 的怀念，引伸出对其遗体、遗物、遗迹的崇敬。不过，大多数佛教圣地位处天 竺，中国的五台山，一则因其地理环境与经典描述的文殊菩萨道场相符，再则 中国佛教也具一定的影响力，不仅使中古时期的五台山文殊道场，成为中国第 一个佛菩萨圣地，更成为此后佛教信仰者共同认定的圣地。 由此，域外僧人至五台游历朝圣的纪录，一定程度地反映五台山信仰的发 展，巡礼参访更成为五台山信仰特有的信仰方式。考察唐代域外僧人入华巡礼 五台的活动，不仅可以了解五台山的地位，更可藉此探究五台山巡礼活动的发 展，当地僧人修行与寺院活动之转变，官方对域外僧人入华朝圣之相关机制、 交通路线对于五台山地位的建立之影响课题，乃至于佛教僧人游方传统的转变， 以及朝圣活动的新兴。就中，五台山形象与地位的建立，正是中国佛教对于佛 教传播圈，以及中国社会发挥影响的展现。 二、游方传统与五台山巡礼活动 （一）佛教的游方传统 佛教的游方传统，早见于原始佛教时期。佛教僧团组成之后，释迦牟尼带 领僧团旅行于恒河平原各大城市间，宣扬觉悟之道，并派遣弟子分散各地说法 传道。可见佛教僧人游方各地，初始目的在于传教弘化，的确也使佛教得以传 播四方。 佛教得以传入汉地，即是域外僧人不远万里跋涉，心怀度众之志而来。游 ① 方弘化对于佛教的传播以及僧人的发展，均有深远影响 。侯旭东更指出域外僧 人 “传法宣经，初化东土”，加上中国原有的儒生游学访师问道的传统，使得 僧人游方的目的不仅为了传教宣化，亦包含游学与带宣化成分的避难逃亡。简 ② 言之，汉地佛教的游方传统，包含了游化与游学 。二者相辅相成，互为依归。 ① 此课题早有塚本善隆、谢和耐、刘淑芬、道端良秀、侯旭东分做讨论。详见塚本善隆《支那佛教史研究 ·北 魏篇》（弘文堂书房，1944），页493-8；谢和耐著、耿昇译 《中国五——十世纪的寺院经济》（甘肃人民出 版社，1987），页299；道端良秀 《中國仏教思想史の研究——中國民眾の仏教受容》（平乐寺书店，1979）， 页18-26；刘淑芬《五至六世纪华北乡村的佛教信仰》，《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63本3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