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批判文化工业 阿多诺的艺术作品论与美学修养的可能.pdf

如何批判文化工業 ？ 阿多諾的藝術作品論與美學修養的可能 何乏筆 中央研究院 一 、美學理論的另類解讀 美學作為藝術理論的對象 ，與美學作為當代生活中的重要因素是兩回事 。歐洲思 想自十八世紀以來所開展的美學理論中 ，美學通常被看成是關於藝術 、藝術作品 及藝術欣賞的理論 。阿多諾(Theodor W. Adorno)的美學理論大體上也可歸類於此 一哲學脈絡 。《美學理論 》一書主要是關於藝術和藝術作品的理論 ，但同時阿多 諾試圖徹底地連接美學與現代性 。他不僅使得美學突破傳統學院美學的界限 ，而 接受現代藝術的挑戰 ，另也將美學的領域擴展到廣泛的 「文化工業」（或譯 「文 化產業 」）之上 。美學理論的此一擴展顯然反映著 「美學 」在先進資本主義社會 中所扮演的角色 ，亦即反映著將生活美學化的趨勢 。 在歐洲 ，美學與宗教逐漸形成了緊張關係 ，生活的美學化甚至意味著以美學 取代宗教的過程 。就此 ，創造性的歷史可作為例子 。簡而言之 ，創造性的發展代 表著美學領域的擴展 ，因為自文藝復興以後 ，人的創造性才逐漸受到肯定 ，而創 造性乃脫離了宗教的範圍 。在基督教的嚴格意義下 ，上帝是創造者 ，人是被創造 者 ，故肯定人的創造性乃違背其基本教義 。由創造性的系譜學來看 ，美學如何成 為貫穿整個日常生活的力量便不難理解 。美學若要面對此發展 ，不得不超出一般 的藝術理論 ，而必須觸及以下兩個領域 ：一方面美學作為一種社會 、經濟 、政治 的事實 ，而與種種權力關係相連結 ；在此脈絡下 ，美學便包含消費文化 、奢侈文 1 化 、行銷 、廣告 、設計等美學工作 ，並構成廣泛的 「美學經濟 」。 另一方面 ， * 本文為九十三年度國科會計畫 〈走出封閉的內在性 ：從消極的辯證法到批判的修養論 〉 （計畫編號 ︰NSC 93-2411-H-001-026- ）之部分研究成果 。 1.參見 Gernot Böhme, “Zur Kritik der ästhetischen Ökonomie,” Zeitschrift für kritische Theorie, 2001. “Contribution to the Critique of the Aesthetic Economy,” Thesis Eleven 73 (2003): 71-82. Oct. 18, 2004 收到稿件/ Nov. 10 接受刊登 《中山人文學報》19 (Winter 2004):17-35 如何反省和批評此一發展則成為美學理論的新議題 。本文乃著眼於美學與自我修 養的關係 ，將試圖透過阿多諾美學理論來描繪美學修養的某些構成線索 。在美學 化的情況下 ，自我展演、自我行銷、自我創造 、自我實現之類的議題出現，而 「自 我 」本身也成為創作的材質 。但美學修養不僅要使自我修養適應這樣的趨勢 ，另 要以美學修養為批判美學經濟的一種起源 。如果在美學與自我的關係上區分以上 兩個領域 ，則一方面要將自我放在資本主義式民主社會的脈絡 ，而思考自我的美 學化及創造化的問題 ；另者 ，若涉及美學的自律性問題時 ，則必須追問美學如何 能走出權力關係 、經濟利益及政治策略的桎梏 。為面對以上之問題性 ，本文試圖 將阿多諾所謂 「藝術的雙重性格 」轉化為 「美學的雙重性格」，而將之運用在美 學修養的討論上 。 由阿多諾的美學理論出發 ，美學修養的問題則可從兩角度加以探索 ：藝術作 品與自我的關係 ，及藝術作品與文化工業的關係 。在當代哲學中 ，自我可視同一 件藝術作品般來進行創作的材質 ，因此 ，「何謂藝術作品」便成為必須重新思索 的問題 。此問題涉及法國哲學家傅柯(Michel Foucault ) 的修養論與阿多諾美學理 論的交錯 ，即傅柯自我創造說與阿多諾藝術作品理論的連接 。傅柯曾經提問 ，為 何藝術成為藝術家的專業領域 ？為何一盞燈或一幢房子可作為藝術的對象 ？而 個人的生活反而是在藝術領域之外 ？在傅柯的討論中 ，將自我看成藝術作品來加 2 以創造的觀念 ，意味著將藝術作品與主體性置於同樣的哲學脈絡來思考 。 換句 話說 ，如果自律的主體與自律的藝術作品可產生理論之關係 ，釐清 自我作為美學 經濟的一部份與自我作為自律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