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詹集》文化艺术理论.pdf

哀 莫 大 于 心 死 ——序 《詹詹集》兼致荪勃同志 从 维 熙 曾任职过 国际笔会主席、世界级著名作 家莫拉 维亚已然辞世两、三年 了。在他生前出访中国时，我 曾有幸在 国际俱 乐部与他有过一次攀谈。面对耄耋 之年的白发文翁，我说 ： “中国文学由于年龄层次之差别，代沟之形成是 个现实 ；其深度有的不亚于火山之峡谷，似乎不可 超越。” 莫拉维亚敏锐地反 问我说 ： “你是不是说年纪老 的作 家，是文学界 中的僵化部分？” 我说 ： “虽不全 然如 此 ，但并不乏其例 。” 老翁摇摇头： “中国文学之现状，我还不十分了 解 ；以意大利的文学状况来说，年龄不是代沟的标 志。僵化 与否，决定于这个作 家的心，是不是 已然 真正老 了。”莫拉维亚用食指，指了指他西装上衣里 包裹着 的胸膛，意在表明他虽然已是老翁，但心还 依然年轻。 是 的，哀莫大于心死。这大概是 区划文学 “楚 河汉界 ”的唯一标志。近 日，忙里偷闲阅读荪勃同 志的几本杂文文集，情不 自禁地想起 了一代文豪莫 拉维亚关于代沟之高见。按年纪而论，荪勃同志已 然是挨进花 甲之年的长兄，但他文集字里行间中辐 射 出来的光焰，却如 日升中天；既无瞬间即逝朝露 般之浮光，更无斜 阳黄 昏之沉暮 。特别是阅读他即 将成书的 《詹詹集》的手稿，我感到一种人生的成 熟 和 成 熟 之 人 生 对 人 世 百 态 深 谙 的 忧 思 。 文集 中有 《中庸不得》一篇，可谓点到了国民 性的穴脉要害部位。不前、不后 ；不左、不右；中 不丢溜的角儿，在 中国各个领域——特别是在官场 上不是太不罕见了吗？前些天，与中国数一数二的 大学问篓子文怀沙教授闲谈，他给我讲 了一个耐人 寻味的故事：某 日，甲小和尚在老方丈面前告 了乙 小和 尚，老方丈说 ：你对。过两天乙小和尚在老方 丈面前解释 自己的行为，老方丈说 ：你对。丙小和 尚觉得 甲、乙小和尚都对，难以理解，便询及老方 丈到底 甲、乙谁对 ？老方丈答 曰：你也对。老方丈 的本领之 高，就在于把一切是是非非，变成一道现 代 的模糊数 学，让众 小和 尚皆摸不着 头脑 。荪勃 同 志的 《中庸不得》一篇 ，笔锋正是针对 国民心理上 的疾瘤和癌症的。翻一翻满 目疮痍的中国近代史，无 数仁人 贤达和革命 志士，为 中华屹立于世界 民族之 林 ，抛 头颅 洒热血 而一往无前，从古代伦理纲 常上 去 透视 ，都是叛 离苟且偷安的中庸之道之壮举 。如 果都 以 “太平无事”为生活标绳 ，在 改革年代就难 以出现开拓进取和过关斩将 的伟岸雄 才。荪勃 同志 在 此 文 言及 的 中庸 害 国害 民，可谓是 一针 见血 。 读 《詹詹 集 》手稿 ， 引起 我联 想的另一篇是 《鸡斗杂说》 。我在92年5月去觐见黄河时，曾在开 封 逗 留，十分凑巧，我在开封 的大相 国寺，也 曾亲 自目睹过 “斗鸡”之惨烈场景 。更为富有戏剧性的 是 ，我的思绪和荪勃 同志完全合辙—— 鸡场上的鸡 斗 ，实则为幕后 的人 斗。人们把古代称之为 “司晨 官 ”的善 良公 鸡，推上 角斗场，使其厮拼得冠上滴 血死去 活来 ；折射出来的却是 国人人质好斗之缺陷， 使 荀子 “人性恶”之说在 “黎 明的天使 ”身上得到 了注释 。这种潜伏在 国人心灵深处之斗斗斗斗，在 “文革”中发展到了极至，因而人人斗人，人人挨斗。 据 一 本介 绍世界经济发展史的权威刊物披露，如果 中国 自五十年代 中期及 时转轨 到 以 “经济建设为 中 心 ”，而没有膨胀成为 以 “阶级斗争为纲 ”和十年 “文革”对 国民经济严重摧残的话，到八十年代中期， 中国国民经济生产 总值将是届时的七至九倍 。难怪 有一位海外朋友，在与我闲聊时说，人与人斗来斗 去之结果，只剩下了一个 “穷”字 ！这不是挺符合 中国革命建设实践的落地成声的一句总结吗？！荪勃 同志由观 “鸡斗”而想到 “人斗”，也称得上对中国 国 情 民 情 以 及 中 国 国 民 性 的 洞 察 入 微 了 ！ 《詹詹集》中既反中庸之道的无所事事，又对斗 来斗去流露出悲悯和忧忿之情。文集通篇蕴藏着一 种求真、求实的唯物主义之魂，这对一个老 同志来 说正体现了莫拉维亚说的 “心正年轻”。尤其值得在 此序言中必须提及的是，他身为一个 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