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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运用法律解释方法的实证分析* 曹 磊 宋 保 振 摘 要 ：法律解释方法研究在我国已取得了丰硕的理论成果，但因绝大 多数研究是对西方既有理论的学习与借鉴，理论研究对本土司法实践关注不 足 ，导致理论与实践之间未能形成有效的、良性地互动。本文采用实证研究 的方法，以客观数据回应法律方法理论界长久以来对于“法官是否认知、认同 法律解释方法”的疑问。通过相关数据的收集、整理及归纳，将司法实践中法 官对法律解释方法熟悉程度及其运用自觉程度、法官对疑难案件的处理方法 与偏好、法官认知与思维规则、影响法官预判与裁判的主客观因素等情况进 行了全面的展示。并将上述法官观点与法学学说进行比较，分析两者之间的 契合点与差异点，从而勾勒出法律解释方法在司法实践中的全息图像，为法 律方法理论进一步的研究及运用提供实证基础。 关键词：法律解释方法;疑难案件 ；司法能力;认知方式 长期以来，我国法律界一直存在着理论与实践“井水不犯河水”的现象。理论与实 践之间缺乏沟通，学者对于法律解释方法的研究大多着力于阳春白雪的基础理论，而 鲜有对解释方法在司法实践尤其是个案中具体操作的分析。同时，理论研究往往是把 法官抽象为同质的司法主体进行假设，这种研究方法会忽视法官自身的不同，难以真 正指引法官通过理论寻找适合自己的法律方法运用通道。法官在审判中面临的问题 永远是千奇百怪，理论研究无法完成事无巨细的安排，导致法官对理论研究的作用产 生怀疑，视说教式的法学理论为屠龙之术。对 此 ，有学者称: “不仅英国的法律实务人 对实用主义偏爱与坚守，对理论反感与排斥，而且也体悟到我国的法律实务人对理论 * 本文为山东省社科规划研究项目“司法语境中的法律解释规则研究—— 以美国制定法的法律解释规则为 范本”( 编 号 14DFXJ04)阶段性成果。 * * 曹磊，男 ，河南南阳人，山东大学( 威海) 法理学博士研究生，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法官，研究方向为法律方 法 论 、民法解释学; 宋保振，男 ，山东聊城人，华东政法大学博士研究生。 北大法律信息网/　北大法宝/ 的偏见与嘲讽。甚至部门法的一些学者也带着一种接近实践的优越感言说着基础理 论的天真与无用。”①同样，研究者对法官的印象是，法官办案主要靠经验，法学理论水 平不高。这就形成了学界对法律方法理论研究火热，而实务界对法律方法运用关注不 足的两重天局面。 司法实践中，面对大量的待裁决案件，法官能否规范、正确地进行法律解释，成为 衡量其工作能力的一项重要标准，也是标识一国司法文明化程度的重要指标。我国法 官整体司法水平究竟处于什么阶段，尤其是法官在案件的认知、法律适用能力、裁判方 法掌握等方面究竟如何，鲜有实证性、数据性的资料可供研究参照。本文旨在通过实 证分析的方法，获取相对客观的数据，进而了解我国当前法官对法律解释方法的整体 认知和适用情况，并依此分析法官群体的司法能力水平以及存在的不足，通过 “尝 ”法 律解释方法适用情况这“一脬肉”而 “品”出我国法官整体司法能力之“一鼎之调”。最 终为理论和实务搭建相互认知的平台，让研究者准确地观察我国法官整体的法律方法 掌握水平，让法官在更高层次上理解、运用法律方法。 一、本调硏的内容、方法与受访法官信息 出于不同的研究视角和研究观点，在展开调研之前我们有必要对法律解释方法进 行界定。法律解释方法通常包括广义和狭义两种涵义。广义的法律解释方法是指，寻 找作为裁判大前提即法律规范的一切方法，具体包括: 确定法律规范意义的内容、法律 漏洞的补充、不确定法律概念及一般条款的价值补充。狭义的法律解释方法仅指确定 法律规范意义的内容，具体包括: 文义解释、论理解释、比较法解释和社会学解释。其 中论理解释包括:体系解释、法意解释、扩张解释、限缩解释、当然解释、立法目的解释、 立法历史解释、案例解释等。② 在司法实践中，广义的法律解释方法相对狭义的法律解 释方法具有更强的现实适用性。因此，本研究立足于广义的法律解释方法予以展开。 ( 一)调研问卷的基本内容 除最高法院外，本次调研将济南中院所在地的三级法院作为主要的调研对象，包 括山东高院、济南中院及其所辖11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