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资本与社会资本 - 实证社会科学研究所 - 西安交通大学.pdf

关系、资本与社会资本 张义祯① （福建省委党校/福建行政学院，福建福州 350001 ） 摘要：关系是人类社会的普世性存在，关系网络是社会资本的重要载体，这是有基本的 共识。但是，不同社会制度文化背景下，中西方学者对于社会资本的关注点是不同的， 西方学者所探讨的社会资本更多地关注社会关系网络的正功能，如果简单地借用西方学 者所提出的社会资本理论来分析中国社会的关系网络，只会带来灾难性的社会后果。中 国社会的关系网络更多地体现为前现代社会、特殊主义取向、个人私益性、负外部效应 的特殊资本形态，简单地说就是所谓的“关系资本”，即一种不利于信任、规范、团结 等普遍主义现代性因素生长的“关系网络”。 关键词：关系、资本、关系资本、社会资本 近年来，国内社会学界关于社会关系网络（简称“关系”）与社会资本的研究如火 如荼，许多研究想当然地借用西方社会已有的概念、方法和理论，而忽视了不同社会制 度文化背景的差异，使得概念、方法和理论的运用“南桔北枳”或“混乱不清”，为此， 有必要厘清一些基本概念及其合理应用的前提条件，使得规范的学术对话和探讨成为可 能。 一、关系 关系是什么？关系主要有哪些类别？关系的哪些特征属性？这些基础问题是认清 人类社会关系本质属性的基本视角。当然，本文主要是从社会学的角度——而非哲学的 角度，来探讨“关系”的定义、类别和属性。 1、关系是什么 马克思说：“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 ② 关系的总和。”人是具体的、现实中的人，生活在一定社会关系中的人。他们的一切行 为不可避免地要与周围所有的人发生各种各样的关系，如亲属关系、同事关系、朋友关 系、权力关系、消费关系等等。这种复杂的社会关系就决定了人的本质，形成了人的社 会属性。也就是说，只要是人，就处于各种社会关系之中，关系是人之所以成为人的本 质属性，因此，关系是人类社会的普适属性。 既然“关系”是人的本质属性，那么，无论中西方社会，对于“关系”的研究都是 不可避免的议题。人类社会进入近现代以来，随着社会科学的诞生与发展，关于“关系” 的研究进入了学术视野，最初的关注点集中于人类的社会交往形式。马克思毫无疑问是 人类社会关系研究的大师级人物，他指出，“社会——不管其形式如何——都是人们交 ③ 互作用的产物” ，并将“社会关系”作为人的本质规定性。经典社会学发展时期，齐 美尔认为，社会是各种社会交往形式的总和，个人通过交往形式组成了社会，甚至提出 ① 作者简介：张义祯，男，福建省委党校/福建行政学院副教授，上海大学社会学院2012 级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 为社会分层与社会网络。 通讯地址：上海市上大路99 号上海大学博士生公寓I3-603 室（邮箱：200444 ） 联系手机电邮:cnfjzyz@139.com。 ②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 卷》（第2 版），1995 年，第60 页。 ③马克思，《马克思致巴.瓦.安年柯夫》，《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1972 年。 1 了“形式社会学”理论，主张社会学应该脱离社会关系的具体内容，纯粹研究社会关系 的形式或人类交往的形式。后来的符合互动论的米德和社会交换理论的布劳也秉持齐美 尔的主张，将社会交往关系作为理论建构的出发点。马克思、齐美尔、米德、布劳等人 所言的“关系”仍然属于抽象范畴，它们的概括性、抽象性程度极高，难以进行操作化 和测量。本文主要探讨的是社会学意义上的“关系”，回溯近年来的研究文献，大致而 言，社会学关注的“关系”主要是指每个社会成员所拥有各种社会关系网络。社会学对 于关系网络的研究路径主要有两种：个体网和整体网，事实上，纯粹的整体网是不存在 的，因为人类社会的关系网络具有无限的放射性，不存在任何一个完全封闭性的小群体 整体网络。因此，社会学对于关系网络的研究主要采用个体网研究路径，即试图采用网 络规模、网络密度、网络顶端、网络异质性等指标来对每个社会成员的关系网络加以测 量和分析。 2、关系的类别 事实上，人类社会的关系是极其复杂的，不仅包括个人之间、组织之间、群体之间 的社会关系，而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