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构科学的集体土地所有权主体制度——读高飞博士《集体土地所有权主体制度研究》有感.pdfVIP

366私法研究(第13卷) 高飞博士指出“集体土地所有权制度的改革，不是为了追求学术理论上的完美与 卓绝，而必须考虑到其是由我国农村的生产力发展水平、社会组织结构和基本利益 格局所制约的”。如何才能致用呢? 一、“致用”的理论构想 高飞博士认为，要使集体土地所有权的主体理论能够致用，应该具备以下几个 要素。[2] 1．该理论应该符合我国的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符合宪法关于集体土地所有制 的相关规定。高飞博士首先从集体土地所有权的历史发展人手，分析了我国不同 阶段中集体土地所有权形式产生的背景及其具体内涵，从而得出“虽然高级社集 体土地所有权、人民公社集体土地所有权和现行集体土地所有权的主体均被认定 为‘集体’，但在上述不同时期‘集体’的内涵却存在较大的差异”。[3]这个结论的 得出，实际上就为高飞博士重新解释宪法中的集体所有权中的“集体”，提供了历 史佐证。其次，高飞博士就改造我国集体土地所有权主体制度的研究进行了考察， 指出这些方案在理论上都能够达到解决集体土地所有权主体制度中存在的问题， 但是有的方案违背了宪法，有的方案不符合现实国情，所以高飞博士认为改造集体 土地所有权的主体，而不是改造主体制度，是既符合我国的制度环境，符合我国宪 法所规定的基本体制，又符合我国现实国情的“唯一合理而现实的选择”o[4] 2．该理论应该符合农民的现实利益需求。为了了解现有农村集体土地所有 权制度对农民利益的损害及其农民的利益需求，高飞博士进行了广泛的田野调查。 在书中，高飞博士运用了大量的调研数据说明：农户对集体土地所有权主体制度的 未来变革期待与我国当前的制度精神不相符合，但其中的矛盾并非不可调和。[5] 面对这种期待与制度的冲突，高飞博士进一步证明了改造农村集体土地所有权的 主体，是既能满足农民的现实利益需求，也能符合制度精神的唯一选择。 3．该理论应该与其他相关制度之间具有协调性。“法规范并非彼此无关地平 行并存，其间有各种脉络关联。”[6]所以高飞博士认为，探讨其对农民集体的改造 是否科学，不应该仅局限于民事主体制度中，还应当结合农村土地法律制度中之相 关制度加以分析，考察其与相关集体土地法律制度的协调性。高飞博士选择了土 地所有权、土地征收、土地承包经营权和农村妇女土地权益保护等制度进行了详细 [2]参见高飞：《集体土地所有权主体制度研究》，法律出版社2012年版，第232页。 [3]前引[2]，高飞书，第101页。 [4]前引[2]．高飞书，第237页。 [5]参见前引[2]，高飞书，第164页。 [6][德]卡尔·拉伦茨：《法学方法论》，陈爱娥译，商务印书馆2003年版，第316页。 建构科学的集体土地所有权主体制度 357 究》一书的章节结构来看，作者也正是基于这一考虑，对集体土地所有权主体依次 展开了深入的历史考察和现实分析，并以此为基础提出了自己制度建构的理想设 计。其中，历史考察和现实分析的对象都是曾经存在和当下存在的客观的社会事实 和规范事实。那么，这些客观存在的社会事实和规范事实是什么?其产生和运行的 逻辑何在?作者又是如何分析和解构这些事实与逻辑的?下面就让我们翻开本书， 进入作者为我们勾勒的集体土地所有权主体得以产生和运行的特定时空场景。 站在历史的维度，作者首先将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农村土地所有权制度分为四 级社集体土地所有权时期；三是1958～1982年的人民公社集体土地所有权时期； 四是1982年至今的现行集体土地所有权时期。这一历史分期完全符合集体土地 所有制和所有权制度的产生和变迁的历史事实，可以作为科学认识和考察集体土 地所有权主体制度的理论依据。在1949～1956年间，农村虽然就已经开始了农业 合作化运动并组建了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实行了集中经营，但此时的土地所有权 并没有归属于初级社，初级社所享有的只是土地使用权并向作为所有人的农民支 付土地报酬o[5]只有在高级社时期，农民的土地所有权才变为合作社的土地所有 权，[6]集体土地所有制才得以正式建立。但此时的集体土地所有制依然是一种不 稳定的集体所有制，因为高级社的社员享有退社权，退社农民可以依法取回自己的 土地，[7]从而改变土地的所有制性质。人民公社时期的土地所有权制度才彻底斩 断了私人土地所有制和集体土地所有制的联结机制，农民集体的退出权被取消。 1982年之后，集体土地所有权制度进入另一个历史时期。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集 体土地所有权的主体是不同的，或者说，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