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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中西法为一治 ——沈家本的法律价值观 张世珊+ 沈家本是中国近代社会法制改革思想的代表者，是系统介绍西方 法律的第一人。他向往、追求西方民主的进步性，又有强烈的忧患意 识和强国思想，他主动地借鉴、吸收西方先进的民主、法制的价值观， 对中国法律近代化的运动产生了巨大影响。他的民主法制观，融入他 的法律著作《历代刑法考》等一系列著作和他主持的修律活动，他主 持修定的《大清新刑》接受了西方法律价值观，为清末法制改革和促 进向近代法转变作出了重要贡献。清末的司法大臣沈家本，他接受了 西方的天赋人权论，在修律的过程中，秉成中国传统法文化中的以 “仁”为纲，废除酷刑，实施德主刑辅的儒家民本主义。在对待民族间 的关系上，主张各民族平等。在如何治理国家的方略中，主张以法治 国。司法独立，政行分离。他说：“西国司法独立，无论何人皆不能干 涉裁判之事，虽以君主之命，总统之权，虽有赦免而无改正。”他认为 司法独立仿宪政之基础必须先建立独立的司法审判机构，他说：中国 古代既有行政与司法分离的制度。早在西周时政官与刑官的职守不同， 各不相侵，故能各尽所长，政平狱理，风俗修美，只是三代之后，世 风日下，政、刑之权合为一体，贻害数千年。他认为治国必须抓好立 法、司法、守法三个环节。他说：“世未有无法之国，而能长治久安。” 他指出：“法者，天下之程式，万事之仪表。”朝政明，则法度立。他 举例说，日本旧时制度，唐法为多，明治后采用西法，不数十年逐为 强国。事实证明治国必须有法制，古今中外，盖莫能外。沈家本是中 国封建法制的改革第一人。也是建造、沟通中西法律价值观第一人。 ·湖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 277 价值观是人的主体性在客体中的对象化价值是主体与客体之间的 关系，是理念与事实之间的关系，主体的价值观念规定和调节着人的 行为，由主体所追求的价值选择，使“自在之物”变为“为我之物”， 使客体的自然属性变为价值属性。客体由此满足主体的需要，即价值 不是自然生成的，只有主体在认识、改造的社会的活动中，价值成为 主体活动的有机组成部分，对主体发生有益或有害的影响。价值认识 包括价值认知和价值评价，价值是一种独特的认知方式，是带有评价 性质的认识，有好善恶取舍的认识，包含主体的情感、态度、选择、 意志等。价值是关系范畴，是客体对主体所具有的积极或消极意义， 他反映的是主体对客体的态度，追求价值是自觉与自发的统一，主体 活动的自觉性体现了对价值目标的追求。马克思说“人类的特性就是 自由自觉的活动。”而自由自觉就是与价值紧密相联系的，只要有人群 的地方，就有价值存在，比如中国法文化的核心就是“礼”、“和谐” 为最高追求，因此研究礼与法的关系是研究中国传统法文化的关键。 “礼”涵括了习惯、宗教、法律、风俗、道德、礼仪。《唐律疏义》中 说：“德礼为政教之本，刑罚为政教之用。”这说明礼是法之根本，和 精义之所在，在这种指导思想下必然以礼入律，以礼人刑。这就是中 国传统法的价值观的核心。中国法制近代化的进程，是西学东渐的过 程。沈家本是架起中西法治桥梁的第一人，中国近代法的开拓者。沈 家本的价值观对中国封建法制改革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的价值观主 要体现在下面三个方面： 一、中学为本，西学为用，这是他改革封建法制的价值基础，也 是中国传统法律制度向近代转型的基础。 二、“以仁为纲”兼容中西，融会贯通的价值观改革封建法制，这 是他革新法律价值取向的核心。 三、主张以法治国，推动法治的最终实现，这是改革中国传统法 律的最高的价值目标。 沈家本是中国近代法的开拓者，是向西方寻求民主、法制、平等 的一派人物，是对中国传统法制改革的先驱。他以崭新的价值观对中 西法进行比较研究，修远求索，建立了中西法交汇的丰碑。沈家本生 活在19世纪末，经历了外国侵略带来掠夺和屈辱，是中两文化大规模 的冲撞和融合的时代。他目睹了中国落后被列强侵略、掠夺，江山惨 278 破的局面，激发了他的优患意识和强烈的强国富民的价值追求。沈家 本一方面深入研究中国历代法律制度，谙悉中国古代法典；另方面精 心探求、学习世界各个国家的法律制度，撷取精华，并进行批判总结， 运用他担负修律大臣的特殊使命，排除众议，对中国法制改革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