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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举人”(下) 文/徐 梓 新科举人的荣耀光宠，是从 家里一只生蛋的母鸡，到集市上去 经是当时普通百姓两年的劳动所 放榜那一刻开始的。放榜这天，在 叫卖。他走后不到两个时辰，报喜 得了，此外，官府还要发给新科举 全社会的期待中，有鼓乐、仪仗、 的人就一批接一批地来了，原来他 人顶戴、衣帽和匾额。不一定个个 兵丁护送榜文，顺天府到府尹衙 高中了广东乡试的第七名。他母亲 举人都会修建牌坊，但制作牌匾或 门、各省到布政使司衙门或巡抚衙 “没奈何，只得央及一个邻居去寻 他人致送牌匾，在当时则是很普 门前张挂。一时间，万人空巷，即 他儿子”。那邻居飞跑到集上，看 遍的事情。“第一名解元，第二名 便与这次考试完全没关系的人， 见范进抱着那只鸡，手里插着一 亚元，第三、四、五名经魁，第六名 往往也会前往观看，分享他人“金 个表示要出售的草标，“一步一踱 亚魁，余曰文魁”(《清代科举考试 榜题名”的喜悦。 的东张西望，在那里寻人买。”得 述录及有关著作》第109页)。我们 从唐朝开始，各州县经过解 知自己中举的消息，他开始死活不 在科举博物馆见到的那么多“文 试选拔后向中央举送人才，地方官 相信。由于邻居的执着，他才中断 魁”的牌匾，就是因此而来。 员会仿效古代乡饮酒的礼仪，请中 了卖鸡的营生回家。 有这样一个民间故事：一个 试者赴宴，一者对其中选表示庆 有的人因为贫穷不能参加鹿 但均 书生家中贫困，向亲友借贷， 贺，再者为其赴京城参加省试送 鸣宴，有的人则因为各种原因，得 遭拒绝。中举后，亲友纷纷前来巴 行。因为宴会上要唱《诗经•小雅》 以重宴鹿鸣，也就是两次参加鹿鸣 结，送钱送物，趋之若鹜。书生经 中的《鹿鸣》，所以宴会也称“鹿 宴。一个人如果及第足够早，年寿 历了这番人情冷暖，感慨万千，在 鸣宴”。明清时，在乡试放榜后的 足够长，60年之后，遇到与自己当 门口贴了一副对联：“回忆去岁， 第二天，也循例举行鹿鸣宴。这是 年同一个甲子纪年的乡试，他可以 饥荒五、六、七月间，柴米尽焦枯， 为新科举人举行的庆祝宴会，一般 以同年的身份，再次参加鹿鸣宴。 贫无一寸铁，赊不得，欠不得，虽 由巡抚主持，在各省布政使司衙 虽然大家都是同年，但因为他年 有近亲远戚，谁肯雪中送炭；侥幸 门或巡抚衙门举行，诸考官及中式 纪大，资格老，这种现象也少有， 今年，科举头、二、三场内，文章 的举人参加。宴会上除了歌唱《鹿 所以无论是与宴官员，还是新科举 皆合适，中了五经魁，名也香，姓 鸣》外，还要跳“魁星舞”，以期神 人，都对他特别尊重。“而且遇到 也香，不拘张三李四，都来锦上添 助文运，能在行将来临的会试中及 这种情形，则皇上一定加恩，官员 花。”范进的事例，也是这一人情 第。 则一定高升一步；在乡间的举人， 世事的生动写照。范进在童生试 由于参加乡试的人比较多， 也要赏一教官的头衔，从此也算是 考试中，本来得的是第一名，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