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定镇张氏家族及陈氏家族.doc

唐易定镇张氏家族及陈氏家族摘要：本文试图从易定镇最重要的两个家族入手，分析易定镇权力阶层的特点，并进一步探讨“河朔故事”在易定镇的影响。张氏家族与陈氏家族通过“仕”和“婚”两种手段在易定镇形成了盘根错节的社会关系网络，为“河朔故事”在易定镇保持影响提供了可能。长庆二年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虽然唐廷经常能够决定易定节度使人选，却也往往只是顺势而为。在动荡的历史时刻，形式上由唐廷任命的某些易定节度使，往往正暗合依照“河朔故事”推举出来的人选。这或许是唐延对河朔藩镇社会集团的又一种承认方式。 关键词：唐代；易定镇；张氏；陈氏；“河朔故事” 中图分类号：D69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142(2012)02-0008-09 “安史之乱”后，河朔地区长期奉行“河朔故事”，不同于唐廷控制下的其他地区。这一现象引起学者们广泛关注。笔者曾全面搜集史籍，指出“河朔故事”的含义至少包含三方面：节度使职位的世袭继承制、相对独立的自治原则以及比较模糊的上下尊卑关系。这三方面相互影响，其中最主要的是世袭继承制。以往研究多集中于对河朔藩镇的整体描述，或是重点论述“河朔三镇”(魏博、成德、幽州)，而“河朔故事”对河朔地区其他藩镇具有怎样的影响尚待阐发。 唐义武军节度使治定州，领易、祁二州(卷三八《地理志一》，但祁州系景福二年(893年)才由王处存新置(卷三九《地理志二》，其常辖为易、定二州，故也称易定镇，建中三年(782年)二月从成德镇中析出，由张孝忠任节度使(卷一二《德宗本纪上》。根据其与中央关系，易定镇曾被学界归入河朔割据型藩镇(第5部分《唐代藩镇的类型分析》，但易定镇节度使，尤其长庆二年(822年)以后，大部分是唐廷任命的，并不同于“河朔三镇”。学界目前对易定镇的专门研究尚不多，除针对个别墓志的考释研究外，笔者仅见金滢坤关于河朔藩镇割据与联姻关系的文章对易定镇有所涉及。易定镇夹于幽州镇与成德镇两个典型割据藩镇之间，可谓“上谷雄藩，总中山之甲兵，接蓟门之封壤”(卷四五二《授郑涯义武军节度使制》，战略位置非常重要。张氏与陈氏长期盘踞易定镇，构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统治集团。有关易定镇的传世和出土文献比较有限，在这种情况下，本文试图从易定镇最重要的两个家族人手，分析该镇权力阶层的特点，并进一步探讨“河朔故事”在易定镇的影响。 一、张氏家族 张氏家族主要有张孝忠和张庭光两个支系。首先看张孝忠系。《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符阳郡王赠太师贞武张公遗爱碑铭并序》载：“其先燕人。八代祖奇，北齐右北平太守，封右北平王。齐季丧乱，实开边隙，代有长技，轶于外区。曾王父靖，乙失活部落节度使。王父逊，部落刺史。”(卷八七四)这与《旧唐书·张孝忠传》中“张孝忠，本奚之种类。曾祖靖、祖逊，代乙失活部落酋帅”(卷一四一)的记载是相对应的。从张孝忠的父亲张谧开始，张氏家族归于唐朝。张氏归唐的具体时间不祥，只记载是开元年间(713-741年)。张谧只获得员外官——鸿胪卿同正。张孝忠出生于开元十年(722年)，其童年大概已生活在唐境内，“年未弱冠，入侍明庭，才为异伦，射必命中”(卷八七四。因作战勇敢，“时号张阿劳”，与王武俊齐名(卷一四一《张孝忠传》。“天宝末，以善射授内供奉。安禄山奏为偏将。破几姓突厥，先登陷阵，以功授果毅折冲。”(卷一四一《张孝忠传》，“安史之乱”期间，张孝忠先后充当安禄山、史思明的前锋。乱平之后，可能由于与李宝臣有旧交，得以人其帐下为将。张孝忠在李宝臣帐下表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先为李宝臣守冀州，后任易州刺史。李宝臣以妻妹谷氏嫁于张孝忠。李宝臣晚年诛杀大将，李献诚等人均未幸免，张孝忠却巧妙地逃脱了(卷一四一《张孝忠传》，表现出高超的政治智慧。李宝臣死后，其子李惟岳阻兵不受命，张孝忠则归顺唐廷。这时张孝忠已逐渐成为一方统帅，这主要不在于其父、祖的家世背景，而应归功于他在成德镇复杂的政治与军事斗争中的历练。建中三年二月(卷一二《德宗本纪上》)唐廷“以孝忠检校兵部尚书，为义武军节度、易定沧等州观察等使”(卷一四一《张孝忠传》)，此后张孝忠的兄弟子侄也都受惠于斯，成为易定镇统治集团的重要成员。张孝忠的三个儿子茂昭、茂和、茂宗郜至显位。贞元七年(791年)张孝忠卒，其子张茂昭继任义武军节度使。元和五年(810年)冬，随着张茂昭举族归朝，张孝忠嫡系子孙在河朔地区的政治活动似乎基本告止。元和六年张茂昭死后，唐廷“以张茂昭家妓四十七人归定州”(卷一四《宪宗纪》上。这四十七人是否有人怀有张茂昭的子嗣?未知。 史籍中尚有“张瑶”和“张元益”父子。李珏《追定州张元益诏意》称：“敕张元益：卿太祖孝忠……9即乃祖茂昭。”(卷二四六，唐文宗开成三年十月丁卯条胡注引《补国史》，但胡三省指出：“按实录，瑶，定州牙将，非孝忠孙。又李德裕此年不为相，补国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