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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伦理】 城市化与道德嬗变 潘允康 [摘要] 从19世纪开始的大规模城市化进程是和工业化、商品化、市场化密不可分的。它带来了社会人际 关系的变化和道德嬗变。它使业缘道德取代血缘道德成为社会道德的中心，并通过交换行为和交换价值促进道 德发展和更新，还进一步确立了竭诚服务的社会理念。城市化是人类社会的进步，是现代社会文明。 (关键词]城市化道德嬗变 [中图分类号]B82—05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1539(2004)06—0029—05 从19世纪开始世界许多国家都经历了大规模 市居民没有维系彼此关系的共同纽带。他们没有共 的城市化过程。所谓城市化是社会的经济关系、人 同意识，家庭和邻里关系淡漠，人与人之间互不关 口、生活方式等由农村型向城市型转化的过程。它 心。滕尼斯还将礼俗社会视为富有生机的整体，认 包括互相关联和互相作用的三个方面：第一，在社 为法理社会只不过是机械的集合体。滕尼斯赞扬礼 会生产力发展的基础上，产业结构由农业型经济转 俗社会，对法理社会即都市社会持批评的态度。他 变为非农业型经济；第二，人口向城市集中，农业人 主张建立社区，认为社区是有共同地理环境、居住 口向非农业人口转变，市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增 在一起的人们的利益共同体。通过建立和回归社 大；第三，社会生活向城市性状态转变，城市生活方 区，找回传统社会失去的人情、伦理，重温人间的友 式扩展到其他领域，人际间的血缘、亲缘关系削弱， 善和亲情。_20 业缘关系强化。这三个方面综合的空间形式是城市 德国社会学家G．齐美尔赞成滕尼斯的看法。 地域的扩大、市镇数目的增加和都会地区的出 他系统考察了大城市的精神和心理生活，于1903 现。[1]很显然，城市化是工业化的直接结果，它又和 年写了《都市与精神生活》一书。他认为都市里的精 商品经济、市场经济密不可分。城市化带来了社会 神异常和越轨行为远远高于农村，认为大都市始终 结构和人际关系的改变，同时也促进了社会道德观 是金钱经济的地盘。金钱在都市生活中之所以如此 念的变化。 重要，原因之一就在于发达的劳动分工要求有普遍 化的交换手段，金钱恰恰发挥着这至关重要的作 一、城市化改变了社会结构和人际关系 用。他认为，个人应学会使自己适应都市。都市生 城市化改变了社会结构和人际关系。社会学家 活环境复杂，生活节奏较快，社会组织严密，时间观 对此早有议论和判断。德国社会学家F．滕尼斯 念强，感观刺激强烈。为了应付繁纷复杂的和变化 1887年发表《社区与社会》(又译《礼俗社会和法理无穷的现象，都市居民要善于对主要和次要的现象 社会》)一书，对都市社会和农村社会作了系统的比 加以区分，以便全神贯注于主要的事情，对次要的 较研究。礼俗社会和法理社会分别指传统的农村社 现象则漠然视之。这种冷漠是对都市的适应和自我 会和现代都市社会。滕尼斯认为，在农村，家族和邻 保护。齐美尔认为，城市货币经济的发展，也使人际 居维系着人们的关系，居民具有共同的利益和共同 关系越来越非人格化。文化与人之间以及人与人之 的生活目的。他们重视家庭和邻里关系，对内真诚 间的关系越来越淡漠、疏远，乃至异化，文明成为威 友善，对外有排他性。而都市的情况与农村相反，都 胁人的力量。他还认为，城市劳动分工的发达，劳动 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