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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件人：ZY [zhou-yi@] 日期：2011/6/29 12:38 收件人：（此处收件人的email名单从略） 抄送：（此处收件人的email名单从略） 主题：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老师、朋友们：我的一篇散文，《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请见附件。请批评。?周翼，2011年6月29日，上海 ( 卓别林那部在电影内外都充满悲剧色彩的《舞台生涯》一开始，银幕上就是这样的一行字： The glamour of limelight, from which age must pass as youth enters. （迷人的之光…… 年老的下去，让年青的登场。）“全球一体化”、“标准化”的趋势而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威胁。也正像出乎意料地在那么短短的二、三十年时间里，中国人在性的开放度方面“超英赶美”并已经把英美远远地抛在了后面一样。当然，性开放度方面的这一目标是通过“悄悄的进村，开枪的不要”而实现的，媒体至今还没有像正式宣布中国的GDP总量已先后超越德国、日本那样正式宣布过这件事。 我注意到，在中国的航空公司的飞机里清一色的是年轻漂亮、身材高挑的空姐，而在美国的航空公司的飞机里则多的是人到中年、成熟周到的空嫂。中国电视上充斥眼帘的是年轻的、“好好看、好漂亮吔”的、花瓶式的一大堆女播音员、女主持人、女演员、女歌手、女“嘉宾”，如浮光掠影，匆匆而过，除了“年轻”这一符号之外，“内涵”之类慢节奏的、不规则的、文绉绉的东西。 为此，年轻人值得得意吗？不，年轻人也将一晃而过，迅速地被更年轻的取而代之。中国年轻漂亮的空姐的脸上只要一出现几丝皱纹，就会在第一时间里被从岗位上撤下来。 几年来，我总是不忍心从窗口向外俯视上海高架上那川流不息的车流。每当看到高架上的场景，都感到那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源源不断的车辆，这边自东向西有条不紊地流过去，那边自西向东有条不紊地流过来，机械地，有规则地，永不停息地。而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呢？不错，人就在那源源不断的小车里面，正像那些原材料、半成品或成品就在那源源不断的货车里面一样 — 无论是人还是物品,他们都像在电影《摩登时代》的流水线上的产品一样被有规则地送过来送过去，一旦哪个产品被发现有瑕疵，那个产品便会被毫不留情地捡出来扔到一边去。 在这个城市里抒发宗教情怀？谈论形而上学？宽容求异思维？不，不！或者，在这个城市里写诗作词，浅吟低唱？谈古论今，忧国忧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不，不！这些东西早就统统过时了，从技术角度讲，这些闲情逸致或情绪冲动根本就不可能被编制在这个城市流水线运行的程序里的。作为20世纪初至1949年中国的文化中心、1949年至80年代初中国的文化中心之一的上海，如今早已成了一座与文化沾不上多大边的、灰蒙蒙的、由这样一些流水线组成的机械而单调的大车间了。 有时侯我站在校园内或者街边某处，行色匆匆的熟人不约而同问我的都是清一色的问题：“你在等谁呀？”当然，他们所说的“等谁”，一般与谋生直接有关，是高节奏的流水作业中的一个小环节。我一般没有勇气说出问题的真实答案：“我只是在这里专门看看花草，看看街景。”因为这不符合这座城市早已制定好的标准答案。 在中国，各种流水线的各个环节都有了标准答案，流水线就按照这些标准答案机械地、单调地、永不停息地运转着。例如，在民航业，以关上飞机舱门的时间衡量飞机航班是否准点，以此计算航班准点率。至于关上飞机舱门后飞机是否起飞，那是无关紧要的；旅客被关在机舱内一、二个小时甚至被关上大半夜后飞机才起飞，那也是无关紧要的。 旅客只不过是拧在流水线上的一些螺丝钉，在那里发着微弱的光和亮。 如果你是一名研究生导师并且第一次指导学位论文，当你看到论文的“后记”里写着“首先，我要特别感谢我的导师某某某老师。从论文的选题、开题、构思、写作直到定稿，他都给予悉心指导，都凝结着他的大量心血。某某某老师严谨的治学态度，求实的工作作风，渊博的学识，都将使我终身受益。……”，你可能会感到十分欣慰。但是，不久，你即可发现，这样的感谢之辞，早已是泛滥于网络的标准版本，已被无数学生拷贝了无数次。无论是兢兢业业、脚踏实地的导师，还是更多的急功近利、不务正业的导师，都“适用”这个标准版本。在当今中国，研究生论文不但研究形式和研究方法已被标准化，连向老师表达谢意的段落也早已标准化了。 在中国,你光临一场学术研讨会,就可以看到,研讨会还没进行到一半，就开始有人陆续退场，这个理由，那个理由，赶场子的赶场子，赶火车的赶火车，赶飞机的赶飞机，总给人“还有很多火烧眉毛的事在等着他去处理”的印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这样风雨兼程。” 不完整的研讨会,不完整的聚会,不完整的大学班级，不完整的友谊,不完整的爱情,不完整的家庭，不完整的归属感……，完整的东西越来越难以寻觅。这是市场经济的原则及高“效率”的要求所导致的：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