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杨花词》本事探寻 戚墅堰实验中学 颜正源 内容提要：本文从历史 .doc

东坡《杨花词》本事探寻 戚墅堰实验中学 颜正源 内容提要：本文从历史文化学的角度解读苏东坡《杨花词》之本事。认为本事即蜀国长公主对西园主人王诜命运的怜惜。 关键词：杨花 元丰四年 开封西园 王诜 蜀国长公主 一、导入语：咏物之外的多元解读 东坡《杨花词》乃简称。全词如下： 水 龙 吟 次韵章质夫杨花词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近代以还，对东坡此词的解读，据我所闻见，主要有以下六种： 1、纯是咏物。如唐圭璋先生：“此首咏物，遗貌取神，压倒古今。”（1） 2、咏物中寓情。如彭靖先生：“似花在形，似非花在神。很好地处理形与神的关系，这就是咏物词在艺术上的要求。”“寓伤感于飘逸，······而是‘有情有思’了。”（2） 3、比兴寄托词。如钱璱之先生：“象征弃妇的沦落或逐臣的贬谪。”“‘寻郎’（是）对君王的眷念，国事的关心”。（3） 4、家人的想念。如王水照、朱刚先生：“苏轼自己说明了和词的本旨，是拟章粢的‘四子’想念章粢的心情来写的。由于词中有‘寻郎去处’之语，所以有人怀疑‘四子’是‘内子’之误，即妻子。但‘四子’也可能是四个姬妾，未必一定要理解为四个儿子。总之，是其家人罢。”（4） 5、人生感受——离愁。如周先慎先生：“它表现了一种普遍的人生感受，一种人人都经历过、都感受过的离愁。”（5） 6、苏轼自况。如杨钟基先生：“此词以杨花自况之意甚明”。（6）如刘崇德先生：“寄托了他的遭迫害、受放逐的身世之感。”（7） 但是，如果从探寻《杨花词》的本事来看，只有第四种“章质夫家人、尤其是四个姬妾对夫君的想念”和第六种“苏轼自况”了。 我也认为《杨花词》中有本事可探寻。这个本事简要地说，就是蜀国长公主对西园主人王诜（shen）命运的怜惜。此话说来颇长。 二、次韵与原唱：异同的比较 苏东坡的次韵与章质夫的原唱从“同”的一面来看： 在创作的对象上，都是写杨花（柳花）。古人杨、柳不分，柳花也即杨花。原唱写：“柳花飘坠”；次韵写“抛家傍路”，“此花飞尽”及“落红难缀”，都是写出春末夏初时节，杨（柳）花凋谢、飘零、坠落的状况。 在创作的艺术上，都采用了比兴手法与代言体。两首词都将人，而且都是把思妇比作杨（柳）花，把思妇的悲愁，尤其是眼泪，比作杨（柳）花的飘零、凋落。 所谓“代言体”，根据当代学者杨义的说法，是指“一种化妆的抒情。因为诗人和诗中的抒情主体‘有缘’而‘非一’，他要在诗中直接呈现他人的心声，把诗歌言志缘情的功能转换为‘言他志’‘缘他情’，而且这个他者往往是异性的‘她’。这就要求诗人在写诗的时候进行化妆，进行角色转换，从而进入抒情主体的环境和内心之中展开理解性的揣摩。”（8） “代言体”与“比兴”手法在中国古代文学发展史上基本是同步出现、同步前进的。如“楚辞”中的《湘君》、《湘夫人》、《河伯》、《山鬼》，“诗经”中的《柏舟》、《氓》，司马相如《长门赋》，汉乐府《陌上桑》，唐代李白《长干行》、《北风行》、《闺情》、《代赠远》、《妾薄命》，北宋欧阳修《踏莎行·候馆梅残》、《蝶恋花·六曲栏干偎碧树》、《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蝶恋花·谁道闲情抛弃久》等，都是“代言体”的诗、词、赋。“不管别人求不求你代言（在绝大多数场面是未求），你都主动热情地为之代言”。杨义先生称这种“代妇人立言，属于才子道”。（9） 章质夫在原唱中代一位“玉人”即思妇立言。词的上阙，从思妇的眼中，先看远处——“正堤上，柳花飘坠，轻飞乱舞，点画青林。”再看近处——柳花“傍珠帘散漫。垂垂欲下，依前被风扶起。”词的下阙，写思妇醒来，先近看，“怪春衣，雪沾琼缀。绣床渐满，香球无数，才圆却碎。”再走出门外“时见蜂儿，仰粘轻粉，鱼吞池水。”最后写思妇想象：“望章台路杳，金鞍游荡，”终于流下了“盈盈泪”。 苏东坡的次韵也是代一位“寻郎去处”的思妇立言。词的上阙，也从思妇的眼中，看杨花“抛家旁路”；再写她在“困酣”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结果是“又还被莺呼起”。词的下阙，写思妇被黄莺唤醒后，看到“西园落红难缀”；她在清晓之时，风雨之后，走进“西园”，却不见杨花“遗踪”，原来已化作“一池萍碎”。繁盛、热闹的春天也过去了，仅剩下“二分尘土，一分流水”。最后再“细看”“杨花点点”，原来“是离人泪”也。 再从这两首词的“异”一面看： 苏东坡的次韵，是写一位思妇的“惜”与“恨”：丈夫的命运如同“无人惜从教坠”的“杨花”，“随风万里”，“抛家傍路”，最后在一场“风雨”后，却难觅“遗踪”。而自己也只能流下“杨花点点”般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