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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与返实：船山情感论的二重向度 匡代军，谭容培 （湖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南 长沙410081） 摘 要：船山情感论存在二重向度。其超越性是以“性”为根底，以“大其心”、“充其量”、“存养”为路径，完成对俗情、淫 情、“成心”的超越；其“返实”之向度，主要是向“实学”和“事功”的归依，具有体用、虚实特点；二重向度的关系是辩证统一 的。在本土意识和时代意识的审察下，二重向度所呈现的超越性及实学精神给人以丰厚的美学启迪：其一，为扭转美学理论 界虚无主义倾向提供了依据；其二，有可能解决当代美学审美化如何“化”的问题，弥补日常生活审美化进程中道德的缺失； 其三，可以建构诗性和谐心理，增强国家的软实力。 关键词：船山；情感论；超越；返实；性情 中图分类号：B83-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2529 （2009）05-0028-05 船山情感论是否存在超越与返实二重向度，一直是一 “性”的根底。这一无限对有限的超越，便成了一个值得商榷 个被遮蔽的问题。在历来的诗学研究中，有某种“成心”或 的问题。克罗齐的五个否定之一就是对道德的否定，严羽的 “习性”。文论史的维度上，有一个最终由王国维所完成的 以禅喻诗与儒家美学旨趣迥异，那么船山情感论的超越性 “境界说”，而作为意境论发展的一个环节———船山情感论 如何还原？超越是否还需“性”做根底，还原之后的“性之情” 范畴的情景以及船山对“象外之象”的论述，对中国意境论 对当代美学之路的探索是否具有借鉴价值？这一切成为本 的形成，起到了一个不可忽视的作用。而“意境”之“意”，船 文探索的目标之一。 山诗论的表述是“性情”，将其置于明清情感论的流变中，它 再者，现存于中国美学研究的西方美学话语体系，无论 不同于庄禅，亦不同于流俗，在其超越的向度上，存在一个 是叔本华、尼采、克罗齐，还是海德格尔、福柯都可追溯到康 根本性的立足点，那就是情之所由生或者情之所行之中的 德。在这种话语体系的形成和视域融合过程，朱光潜先生功 “性”。这“性”在王国维的“意境”理论中被忽略了，而王国维 不可没。然而康德的“无功利”的审美判断也在客观上禁锢 深受叔本华的影响，其最终导向为人生痛苦的解决。宗白华 了中国美学界的本土思维，研究中国情感论乃至意境论是 对船山“情景”论的拓展，功不可没，由于意境论研究本身呈 否可以跳出这种预设的框架，是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 现出空灵化、纯化的取向，不免抛却了船山情感论中“性”的 然而问题不止于此，情感的超越，止于至善的人格的达 根底。 成，是否存在由超越重返现实，重返事功的问题？在海德格 从现当代美学的研究方法和构架来看，朱光潜先生开 尔对荷尔德林诗歌的阐释中，“诗意栖居”与“劳绩”相连；在 创的“主客观统一”的美学，虽受船山的影响，但其话语体系 船山的《易学》研究中，他提出了“乾坤并建”，“地势坤，君子 更多的是来自西方和庄禅。其《诗论》的主要理论核心“诗的 以厚德载物”，“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乾坤互为相背。 境界”的两因素———情趣（情）与意象（景）与船山有颇多的 由此推论，其情感论应该存在二重向度：超越与返实。下面 相似性，但其诗境论论述两因素相融合的直觉，舍弃了王夫 分三部分而述之。 子诗论中采用的“现量”，而采用了严羽在《沧浪诗话》中的 一、超越：船山情感论的“成人”向度 禅喻诗的“悟”，这可以看作朱光潜先生对西方哲学美学特 别是克罗齐美学思想的潜在接受。［1 ］（P23）朱先生对克罗齐 船山情感论的诗学展开是建立在 “内极情才，外周物 和禅宗的接受说明，其境界说的情的因素，更多地舍弃了 理”的基础之上的，也可以说是船山天人之学在诗学中的展 收稿日期：2009-05-20 基金项目：湖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船山情感论的实学精神与当代美学”（08YBA159）；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成果评审 委员会项目“船山情感论的超越性与实学精神的研究”（0806020A） 作者简介：匡代军（1972-），男，湖南祁东人，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生，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