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历史理论中的解释与因果决定论.PDF

( ) 复旦学报 社会科学版 1999 年第一期 FU DAN JOU RN AL (Socia l Scien ce s) N o. 1　　1999 社会历史理论中的解释与因果决定论 谌中和 　　[ 内容提要]　无论何种门类的知识或理论, 都将力图为某些特定种类的现象提供解释。解 ( ) ( ) 释的合理性程度主要来 自两个方面: 1 解释的逻辑结构正确; 2 解释能够或已经为某种经验 ( ) 所证实。社会历史科学 文化科学 从上个世纪中叶以来围绕社会科学要不要采用经验科学的标 准、或者说社会科学的“科学性标准”问题展开了长时间的争论。一派是科学主义派, 坚决主张社 会文化科学的科学化, 认为经验科学的形式是科学的唯一形式, 因而当然是文化科学应该努力 追求的目标。另一派是“历史主义派”, 强调文化科学处理事件的独特性。这种事件独特性必然要 求方法上的独立, 从而保证了文化科学的独立性。而且, 自然科学的那种检验要求对文化科学也 没有约束力, 文化科学应该坚决拒斥科学主义的干涉和僭越。解释的合理性与因果性又必然地 联系在一起对因果性的不同理解导致对历史本身的不同理解: 历史决定论与反决定论。 [ 关键词]　解释　独特性事件　客观性　证实　因果性　决定论 所有的知识和理论, 无论是自然科学还是人文历史科学——或借用李凯尔特的说法, 文 化科学——其 目的和任务都不外乎为特定种类的现象或事件提供解释。为使解释具有足够 的合理性, 人们通常从两个途径进行努力。其一是表明解释的程式或逻辑结构正确, 即方法 论的正确。其二是努力表明解释能够、或者已经为经验所检验, 这两种努力的目标就是要达 到“科学”。从牛顿的经典物理学开始, 关于自然领域的事件的解释已经日益“科学化”了, 人 们对于关于自然的解释的“科学”与“非科学”的标准, 虽然并不是没有争论, 但原则上似乎已 经达成共识。 和齐心协力、如火如荼的自然科学相比, 文化科学在过去的一个多世纪里围绕自己的合 理性的问题, 或者说文化科学的“科学性”的标准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这种争论持久、但 还没有定论。 一、独特性事件与方法论独立 文化科学领域里的方法论争论主要是围绕要不要“输入”自然科学的方法论来进行的。 由于自然科学的公认的精确性和有 目共睹的有效性, 使许多人文历史学家 自然地产生了输 入 自然科学的方法论的设想, 早期实证主义首先主张将 自然科学中的解释方法引入社会历 史领域。 ·穆勒在 19 世纪中叶提出, 一切科学的解释都应该具有同样的逻辑形式, 在用 J S 以解释 自然变迁的原理和用以解释社会变迁的原理之间不存在根本的逻辑差别。他和孔德、 斯宾塞一起作为实证主义哲学的创始人倡导了一种根源于自然科学解释的经验主义的逻辑 归纳法, 这种方法强调要对社会现象作现象主义的描述, 并寻找现象之间的联系规律, 关于 — 74 — 社会的知识产生于经验观察, 社会知识的真理性可以而且应该通过经验证实。如果观察到的 现象或事例足够多, 则发现普遍性的社会规律是完全可能的。通过掌握这些规律, 人们可以 对社会发展作出预测、推断。 实证主义的方法论纲领在社会科学的有些领域, 如实验心理学和计量经济学、运筹学等 显然已被接受并且有了不菲的成果。但在文化科学的其他领域则更多地受到批评和抵制。文 化科学工作者们最反感的就是实证主义主张的“科学”解释观念, 即把关于人类事务的解释 降低为机械定律的变种的企图。 对实证主义的机械论批判已经由自然科学本身最有力地完成了。现代物理学证明, 牛顿 物理学的机械论解释只能应用于有限的范围。19 世纪中叶, 物理学就已经开始发展统计的 解释, 到海森堡阐明量子力学的“测不准原理”之后, 偶然变量已经成为现代物理学中的中心 概念。 但是, 现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