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工具主当代英国文化政策的实施效果评价.PDFVIP

江苏社会科学2015年第4期 文学与文化研究 文化工具主义与当代英国 文化政策的实施效果评价 钱志中 内容提要 英国文化政策建立在文化工具主义基础之上，文化功能一方面指向经济发 展，其主要路径是智力资本集聚与创意技能培育；另一方面指向社会融合，其主要路径是审 美教育与文化认同。然而，工具主义文化政策的实施效果并不明显，文化与社会融合、经济 发展的因果关系也并不能被实践所证明。对文化界定的模糊反而导致英国文化政策产生摇 摆与困惑，创意产业带来的大众娱乐的发展也有将英国传统文化和高雅艺术边缘化的危险。 关键词 文化工具主义 创意经济 社会融合 英国文化政策 钱志中，南京艺术学院文化产业学院副教授 210013 20世纪80年代以来，英国文化政策的多向度特征日趋明显：从哈罗德·威尔逊的“技术白热化”到 后撒切尔时期的“想象力经济”（EconomyfortheImagination），尤其是1997年布莱尔执政后，英国新工 党试图融合社会民主主义和自由主义思想，将文化政策的视角转向“创造力”与“创意经济”。由此， 英国文化政策被设计为一种全新的范式：以文化创意为资本，以市场培育为手段，以艺术普及与文化 教育为路径，实现政治结构稳定、社会包容和谐、全球经济竞争与国家文化认同的多元化社会目标。 文化政策与经济政策、社会政策的边界日益模糊，社会、经济与文化的聚合成为英国文化政策的鲜明 特征。本文以英国文化工具主义的政策演化为分析起点，努力探寻英国文化政策目标多向度的深层 政治与历史原因，并力图客观考察英国创意经济国家战略实施的实际效果，希望能够为中国文化战 略的制订与实施提供借鉴与参考。 一、文化工具主义——当代英国文化政策的战略基石 文化工具主义是当代英国文化政策最鲜明的特征。优维克大学学者MarkGerardConnolly认为， 新工党的文化政策是经济工具主义与社会工具主义的混合：发展“创意产业”是经济工具主义的战略 [1] 呈现，消除社会排斥是社会工具主义的政策创新 。其实，以文化投入为手段在文化领域之外获取目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国家文化安全预警机制研究”（项目批准号：12YJA760046）阶段性成果。 [1]MarkGerardConnolly,“The ‘Liverpoolmodel(s)’:culturalplanning,LiverpoolandCapitalofCulture2008”,Interna⁃ tionalJournalofCulturalPolicy,2013,Vol.19,No.2,p.165. - 217 - 文化工具主义与当代英国文化政策的实施效果评价 标收益是典型的文化工具主义。文化工具主义最早可以溯源到柏拉图，他提出艺术的转化能力应该 被充分利用以促进社会公正。文化工具主义在英国的政治体系中根深蒂固：19世纪初英国统治者将 艺术与公共秩序、社会良俗紧密结合；二战结束后，艺术赞助、艺术投资的增长与战后英国的振兴战 略同步，政府资助文化、引导文化发展成为国家文化政策的基本特征；撒切尔统治时代，尤其是19世 纪80年代的经济危机引致国家文化投入大幅度削减，政府文化部门开始从实用主义视角寻找国家投 入不足的原因，通过强调艺术对经济发展的重要性从民间组织、企业财团和基金会为文化发展募集 资金；90年代中后期，新工党再一次将工具主义运用到文化政策领域，通过英国文化灵魂的重塑带动 经济发展与社会融合。 当代英国的文化工具主义首先将目标指向文化的经济能动作用。英国的“创意经济”国家战略 绝不仅仅是语义学的表述，而是后工业化时期英国执政党对文化政策理论的重新界定。其根本目的 是为文化寻找经济合理性，将文化与如火如荼的新经济维系在一起：受葛兰西文化霸权主义影响的 左翼学者将撒切尔主义的成功归因于与特定时期经济结构有关的社会与经济差异性导致的某种联 合。信息技术对产业组织和社会消费方式的影响动摇了传统的文化商品生产的政治经济学假设，后 工业主义、人力资本与熊彼特的创新理论使信息时代的创新被看作是当代资本主义经济增长的最重 要的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