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主义的性、国家完善论和儒家思想一个被忽略的维.PDFVIP

※「聖境與德行：安靖如對宋明理學的詮釋」專輯※ 自由主義的中立性、國家完善論和 儒家思想：一個被忽略的維度 ＊ ＊＊ 黃　勇 著　　崔亞琴 譯 一、引　言 安靖如(Stephen C. Angle) 在其 《聖境 ：宋明理學的當代意義》(Sagehood: The Contemporary Significance of Neo-Confucian Philosophy) 最後一部分的最後一章 ，呈 現了儒家思想與當代政治哲學的對話 ，特別是關於自由主義的中立性(liberal 1 neutrality) 和國家完善論(state perfectionism) 之間的論爭 。自由主義認為，由於公 民對於什麼是好的生活方式，特別是其只影響自己(self-regarding) 而不影響他人 (other-regarding) 的方面 ，具有很不相同的看法 ，國家對於這些不同的看法應該保 持中立 ；完善論則主張 ，對於公民認為是好的生活方式 ，應該區分哪些是有效的 ， 因而是真正好的生活方式 ；而哪些是無效的 ，因而並不是好的生活方式 ，並進而鼓 勵前者而阻止後者。按照這種對二者差異的粗線條的描述 ，憑直覺我們可能都贊成 完善論 ，並認為儒家思想也是一種完善論 ，特別是我們這裏所說的乃是溫和的而非 極端的完善論 。安靖如在其書中採用了陳祖為(Joseph Chan) 對溫和完善論的定義。 首先 ，溫和完善論雖然認為要區分好的和不好的生活方式 ，但並不認為只存在著一 種適用於所有人的最好的生活方式 ，而是認為存在著適合不同人的一系列好的、國 家應該加以推廣的生活方式。其次 ，這些國家應該加以推廣的好的生活方式並不包 * 黃　勇，香港中文大學哲學系教授。 ** 崔亞琴 ，華東政法大學校報編輯部編輯。 1 Stephen C. Angle, Sagehood: The Contemporary Significance of Neo-Confucian Philosophy (New York;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9), ch. 11. 91     ‧ ‧ 中國文哲研究通訊  第二十三卷‧第三期 「聖境與德行：安靖如對宋明理學的詮釋」專輯 括包羅萬象的 （宗教和形而上學的）觀念 。與自由主義一樣 ，溫和的完善論也認為 國家對於這些包羅萬象的觀念應該保持中立 。其次 ，無論是在推動真正好的生活方 式 ，還是在阻止不好的生活方式時 ，溫和的完善論都認為 ，國家應該採取非強制性 的手段 。最後 ，溫和的完善論也承認 ，個人的完善只是國家在立法和制定社會政策 時必須考慮的諸多方面之一 ，因此有時可能需要讓位於其他更重要的考慮2 。安靖 如將喬治 ‧謝爾(George Sher) 的完善論視為溫和完善論的一個例子 ，並且詳述了 儒家特別是當代新儒家與溫和完善論的一致性 。 儘管 （或者因為）我自己也較青睞國家完善論 ，但我還是認為 ，即便是溫和完 善論 ，仍然存在著一些嚴重的問題 。或者說 ，要成為自由主義中立概念的切實可行 的替代方案 ，它至少還有待提出重要的論證 （第四節）。雖然安靖如在其著作中考 慮並回應了對完善論的一些批評 （事實上這些批評所針對的也並不是我和安靖如所 關心的完善論），但由於他並沒有考慮我在本文中所指出的完善論的問題 ，因而也 很自然地沒有對這樣的問題做出回應 。我很希望我能在這裏做出這樣的回應 ，從而 為國家完善論提供必要的支援 。但我承認 ，即使借鑒儒家傳統的豐富資源 ，至少到 目前為止 ，我還無法令人信服地做到這一點 。因此 ，在本文中我將轉向我覺察到的 自由主義和完善論在其相互論爭時所忽視的一個維度 。完善論與自由主義的分歧之 處在於 ，對於公民只涉及其自身的各種不同的生活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