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公民教育的政治与非政治化版本的竞逐.PDFVIP

香港公民教育的政治化与非政治化版本的竞逐 梁恩荣，阮卫华 （香港教育学院 管治与公民研究中心） 摘 要：本文首先提出香港的公民教育存在着两个互相竞逐的版本，一个是着重道德和 爱国主义的非政治化版本；另一个是强调政治、民主和人权的政治化版本。非政治化的版本 主要受到香港特区政府和较保守取向的人士支持，而政治化的版本则主要得到较具批判性的 泛民主人士的拥护。本文从香港的政治发展和文化的角度来探讨支持这两个版本的不同论 据。最后本文指出道德取向和政治取向的公民教育是不需要二分的。从教育的角度来看，在 这个全球化的时代中，对于培育一个在开放、多元及真正的民主社会中能够全面发展的「好 人」及「好公民」，道德和政治教育都是不可或缺的，而公民教育正好是两者的交汇点。 关键词：公民教育；政治化；非政治化；香港 在西方文献中，一般来说「公民」是指「政治社群的成员」，虽然政治社群可有不同的 理解，但从这定义来看，公民与政治的关系则是非常明确的；故此，公民教育与政治教育可 说是关系密切的，甚至可以说政治教育是公民教育的核心。Tse (2002)指出：“公民和政治 教育都带有指导性、描述性和规范性的意义，它们往往能够交替使用。政治教育，特别是在 美国的文献中，通常亦会被称为公民教育或公民权利与义务教育。故此，从这个角度来看缺 乏政治教育内涵的公民教育可说是不完整的。但公民教育存在着非政治化的版本却是不争的 事实，这情况在亚洲地区更为普遍。这可能是对「公民」的不同理解，但这些使公民教育的 内容非政治化的行动，本身也是一些政治行为。这情况在香港也有出现，可以说，香港的公 民教育存在着两个互相竞逐的版本，一个是非政治化的版本，另一个是政治化的版本。 香港是一个自由和国际化的中国城市。在这里，传统的东方文化遇上了西方文化。这种 相遇怎样反映在公民教育的领域内? 如上文所述，在回顾香港公民教育的发展时，可以发现 两个互相争逐的取向：第一个提倡着重道德和爱国主义的非政治化版本；第二个则为强调政 治、民主和人权的政治化版本。非政治化的版本主要受到香港特区政府和较保守人士的支持， 而政治化的版本则主要得到较具批判性的泛民主人士的拥护。 一、非政治化的版本 按时间顺序，香港的学校公民教育发展可以分为四个阶段 (Leung, 2008)。第二阶段 (1984-1997)的公民教育是以政治化的课程为核心，一九九六出版的《学校公民教育指引》， 便提供了讨论民主、人权的空间。公民教育的非政治化版本是在第三阶段(在香港的主权移 交予中华人民共和国不久之后)中体现出来(Leung Ng, 2004)。在这个阶段，公民教育被 重新非政治化，同时间，国民教育则得到官方的肯定和支持。当中最根本的改变是公民教育 被道德和公民教育所取代，价值观和态度方面，则强调责任感、承担精神、尊重他人、坚毅 及国民身份认同，而有关于政治的内容则被大幅削减。此外，政府强烈支持宣扬爱国主义以 及对祖国和传统中国文化的热爱的国民教育。诸如孝顺父母、关爱家庭、谦逊、诚实、对持 续改进的渴求和集体责任等价值被强调；另一方面，敏感的政治题材则可免则免。 这个版本在政治和文化两方面都得到支持。在政治方面，1997 后，香港第一任行政长 官董建华先生描绘香港为一个和谐、非政治化和资本主义的乌托邦，透过儒家思想价值祖国 联系在一起。而中央政府则形容香港为一个非政治化和商业化的中国城市。这两个版本不谋 而合。 在文化方面，这个版本也受到拥护，因为它被认为较接近中国文化的根源──儒家思 想，强调人际关系、和谐、灵性等等，具有强烈的道德色彩。儒学在香港和亚洲文化的重要 性受到许多学者所认同。在这方面，Lee (2004, 2008) 指出亚洲的公民教育，尤其是儒家 传统，是三个鲜明的特征的混合版本。这三个特征包括和谐、灵性、以及个性和自我的发展。 与西方国家不同，亚洲的公民概念倾向着重人际关系，而非权利与义务。和谐这个特征同时 反映在人与人及人与自己的关系中。灵性是指个人品德和个人的内在价值。而个性和自我的 发展则是指透过自我修养，去发展个人品格和内在自我的素质，和帮助人与灵性联系和深化 自我意识。鉴于这些独特的特色，可见亚洲的公民教育倾向非政治化、着重自我修养、以及 表现在道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