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学的形而上学渊源.PDFVIP

· li1 · · 逻 辑 学 认 知 科 学 · 逻辑学的形而上学渊源 张东辉 王子权 [摘 要]在西方哲学史中，逻辑学的发展大致可归为两条脉络：一是亚里士多德一康 德一费希特一黑格尔；二是亚里士多德一莱布尼茨一弗雷格一罗素。在第一条脉络中，传统 逻辑、先验逻辑和思辨逻辑都试图去追溯其形而上学的渊源，但另一条脉络力图摒弃传统形 而上学。本文着重阐述逻辑学从亚里士多德到黑格尔的这三种发展形态，旨在揭示这些形态 是如何复归形而上学本性的；最后论及海德格尔对待这两条脉络的态度，阐述他如何从生存 主义的角度独特地论证逻辑学的形而上学渊源，批判现代数理逻辑疏离和摒弃形而上学的 趋势。 [关键词]传统逻辑 先验逻辑 思辨逻辑 数理逻辑 形而上学 [中图分类号]B81—095 在西方哲学的语境中，逻辑学 自亚里士多德开创以来大致循着两条脉络发展：一条是从亚氏的传 统逻辑到康德、费希特的先验逻辑和黑格尔的思辨逻辑，另一条则是从亚氏的传统逻辑到莱布尼茨、 弗雷格和罗素等人的现代数理逻辑。沿着第一条脉络，逻辑学力图复归 自身的形而上学本性，恢复与 形而上学的关联和统一，由此呈现出欧陆哲学独特的逻辑学风格；而另一条脉络，至少在海德格尔看 来，则是一个逻辑学逐步脱离和遗忘 自身形而上学本性的过程。但毋庸置疑，逻辑学作为一门独立的 学科取得了举世公认的成就，甚至反过来促进了20世纪西方哲学的革命 ，即分析哲学的诞生。这样， 如何看待逻辑学与形而上学的关系，这两个分支彼此如何看待对方，便成了西方哲学的一个饶有兴味 的话题。对此，本文试 图简要地加以梳理，并引述海德格尔的观点进行呼应 。 一 、 传统逻辑 亚里士多德的 《工具论》代表逻辑学的正式诞生。 《工具论》是他的学生在他死后编纂他的一些 研究概念、判断和推理的论文汇总而成的著作统称，包括 《范畴篇》 《解释篇》 《前分析篇》 《后分 析篇》 《正位篇》和 《论辩篇》，这些内容基本上决定了整个传统逻辑的研究领域。但从逻辑学的发 展史看 ，其实早在亚里士多德时代之前，古希腊哲学家们，例如毕达戈拉斯、苏格拉底一柏拉图，就 已经开始对有效性的规则问题进行考察。亚里士多德本人并未使用过 logic一词，连 “工具论”的说 法也是其学生命名的。直到后来经过亚弗洛底西亚的亚历山大 (AlexanderofAphrodisias)的诠释， logic才有了现代的 “逻辑学”含义。当时，与现代意义上的 “逻辑学”最为切近的专门术语大概要 属 “论辩术”(sophisms)。(威廉 ·涅尔、玛莎 ·涅尔，第 10页)根据涅尔夫妇的考证， “论辩术” 是从动词6l0【钾￡oO0l【[讨论]引申而来的，“最早的意思是一种形而上学所特有的论证方法的名称”， · il2 · 《哲学研究》2017年第2期 而它的 “第一个精确的意思似乎是形而上学中的归于不可能的方法”。 (威廉 ·涅尔、玛莎 ·涅尔， 第 10、12页)我们首先从词源学上考察亚里士多德逻辑学的形而上学渊源，逻辑学 (1ogic)本身就 是关于逻各斯 (1ogos)的学问，是对逻各斯的一种追问和切人方式。海德格尔指出，“ 逻‘辑学’这 个词是希腊语九。丫uc11[言语]的缩写；关于逻辑学，还要补充的含义是缸loT11 [知识]：探讨X6yog [逻各斯]的科学。” (Heidegger，S．1)因此，亚氏逻辑学的形而上学本性表现在：一方面，逻辑学 的核心、即逻各斯乃是 “作为存在的存在”，构成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的最高研究对象；另一方面， 逻辑学的范畴、命题和判断，作为逻各斯 (话语、言谈 、理性、思想)的表现形式，描述着存在者 的存在方式。(海德格尔对此有详论，下文另述) 亚里士多德逻辑学的形而上学渊源主要表现在思维与存在的统一，亦即范畴是与其指称的事物结 合在一起的。在 《范畴篇》里，亚里士多德用范畴概括和表达现实世界的事物，语词与语词所指称 的对象、符号与符号所表示的东西紧密关联，浑然一体。这些范畴主要有 10种，包括实是、数量、 性质、关系、地点、时间、姿态、状况、活动、遭受。(参见亚里士多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