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道德起源问题_赵敦华.pdfVIP

哲学与文化 　　　　　　　　　　　　　　　　　　　　　　　　　　　　　　　 谈谈道德起源问题 赵敦华 [北京大学 , 北京 　10087 1 ] 关键词 : 道德情感 ; 进化论 ; 进化心理学 ; 韦斯特马克 ; 杜威 摘 　要 : 本文按照进化心理学的方法 , 对道德起源这一道德哲学的重大问题加以考察 。分三个部 分 。第一部分考察历史上解释道德起源的 “宗教说 ”和 “习俗说 ”, 指出它们的不足之处 。第二部分 考察韦斯特马克在 《道德观念的起源和发展 》中提出的具有重大理论价值 、但被人长期忽视的解释 , 并指出其中的困难 。第三部分在韦斯特马克的解释的基础上 , 提出作者自己的解释 。 中图分类号 : B 82 - 054 , B 84 - 06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1671 - 7511 (2006) 03 - 00 13 - 16 　　20 世纪西方元伦理学的一个基本前提 还没有特别强调人类与动物界之间的一个 ( ) 是 “实然 ” 使用 “是 ”的事实判断 和 根本差异 , 还只是把人性的主要表现理解 ( ) “应然 ” 使用 “应该是 ”的价值判断 的 为与动物特征有着进化连续性的人的直立 区分 。按照这一区分 , 伦理学只研究道德 姿势和现代智人的智力水平 。我在本文要 判断和伦理规则的 “应然 ”, 而道德的起源 进一步强调的论点是 , 道德才是人性的集 作为一个历史的或史前的事实 , 不属于伦 中表现 , 是人类 区别于动物 的主要标志 。 理学研究的范围 , 而研究史前人类的考古 如果说 , 我在一些文章中所说的人类进化 学和人类学等学科只研究有遗物或 田野调 中出现的生理的、文化的和心理的特征都 查证明的文化现象 , 道德和宗教等精神文 可以用从动物到人 的进化连续性来解释 , 化的起源是无实物证据可寻的 , 因此史前 那么 , 道德的起源则是人类脱离动物界的 研究也不关心道德起源这一事实 。20 世纪 “飞跃 ”。人类社会生物学的一个根本错误 60年代兴起的社会生物学用 “相互利他主 是混淆了人类道德与动物的社会行为模式 。 义 ”、 “基因利己主义 ”和 “进化的稳定策 不少哲学家和社会科学家对人类社会 略 ”等说法 , 解释动物社会相互合作的事 生物学也作出过类似的批评 , 但他们的主 实 , 同时也蕴涵着对人类道德起源 问题的 要理由仍然是 20 世纪初 的元伦理学关于 [ 1 ] [2 ] 探讨 。 虽然我否认社会生物学能够无条 “实然 ”和 “应然 ”的区别 。在我看来 , 人 件地应用于人类社会 , 但我有条件地接受 类社会生物学的一个功绩恰恰是打破了这 了社会生物学的部分观点 , 即用 “乱伦禁 一区别 , 使我们能够用人类道德起源的事 忌 ”的进化心理机制解释图腾制及其文化 实来理解道德规则和道德情感的性质和功 后果 [ 3 ] , 用认知心理机制和 “进化的稳定 能 。我们应该沿着这一方向 , 在前人的基 [4 ] 策略 ”解释宗教心理学 。 但至此为止 ,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