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台湾哲学学会年会荀子讨论小组论文-东吴大学.docVIP

2008台灣哲學學會年會荀子討論小組論文，2008.10.25-26 荀子治氣養心之術的本色 蔡錦昌* 論文摘要 荀子的「治氣養心之術」自有其本色，並非雜湊襲取而成。荀子所謂「治氣養心之術」，不外就是一種「性外法」的「陰陽調和」之術──在天生性情之外採取一調和致中的做法。荀子之所以說「凡治氣養心之術，莫徑由禮，莫要得師，莫神一好」，就是因為此乃三種輔成此種「陰陽調和」之術的最佳策略。其中禮以正身，師以正禮，但都不若「一好」重要。「一好」者，「一其所好」也。這與〈不苟篇〉所謂「誠」有關。〈不苟篇〉中所謂「君子養心莫善於誠」，乃是輔成「不苟」態度的「誠一」做法。荀子的「誠」，並非孟子那種「性內法」的「誠」，在天生性情之內採取誠一的做法，凡事乃若其情，一本良知，而是在天生性情之外採取誠一的做法，凡事唯當是行，用心不二。荀子的「誠」，亦非莊子那種「性內法」兼「形名法」的「誠」，在天性之內講求一種因應形名分離而名形相逐之法，凡事善因物情，不拘俗禮，不擾己心，一本於真，而是在天性之外講求一種名實相合而品質相符之法，凡事善假於物，以禮節情，擾化己心，一本於義。 關鍵詞：荀子、治氣養心、誠、先秦思想分析架構 有荀子研究專家發現，《荀子》書中有些用語和段落似乎跟《孟子》、《中庸》、《莊子》和《呂氏春秋》的思想有關，故此不但認為這就是荀子之所以被稱為先秦思想之集大成者的緣故之一，而且認為荀子思想除了具有一般所知與「性惡論」有關的「由禮」一面以外，還有一般所忽略與「同化於天德」（擴張與展現自然真實狀態）有關的「積善」一面。作為荀子研究專家，固然須巨細靡遺地通盤詳究《荀子》一書中的每個段落和每個用語，以便準確猜想荀子思想的整體樣貌及其內部曲析，甚至合理懷疑《荀子》一書是否有傳抄錯誤和編輯上的雜湊情況。然而在進行此種研究之時，究竟以字詞為優先抑或以想法為優先的進路之不同便會導致不同的結果。如果以字詞之出現為優先考量的話，那麼《荀子》書中一旦出現一些跟《孟子》、《中庸》、《莊子》和《呂氏春秋》同樣的字詞（譬如「誠」字便是），便意謂《荀子》一書可能摻入異質的文獻，或者至少包含有異質的內容。當然也可以將此情況解釋為荀子和其他幾位作者共享一種類似看法的徵象。但是如果以想法之出現為優先考量的話，《荀子》一書和這些書中同樣出現在不同作者的論述裡很可能會有不同的用法，這可以從此種字詞在不同作者的論述脈絡裡被使用的方式看得出來。只有在想法上下足了工夫以後仍然無法分辨得出來有何不同，方才考慮多位作者可能共享某種看法。雖然在哲學研究或思想史研究中，此兩種各有偏重的研究進路應該是相輔相成的，但是由於所研究的文獻是思想性的作品，故此總的來講，還是以想法之分辨為優先考量才對。想法之分辨以提出思想分析架構為先。學者心中若無一個分析架構，必然會被同樣字詞之出現所迷惑。 先秦思想分析架構 可惜百多年來從事先秦諸子思想研究的學者，要不是借用現代西方的思想分析架構來分辨諸子思想之異同，不然便僅止於從事文字比對式的思想文獻整理工作，鮮少人嘗試發展一種類似古代《莊子?天下篇》、《史記?司馬談論六家要旨》或者《漢書?藝文志》那種道地中國式的思想分析架構來辨別諸子思想之異同。只有像寫出《周秦道論發微》的張舜徽，才在抗戰時期的西南後方因涵泳白文而悟出「道家即「內暗外明」的君王南面之術」的新見解來，不只為後來的「黃老道家」和「秦漢新道家」的研究開了路，也間接為先秦諸子思想研究打開了一扇道地中國式的分析之窗。「黃老道家」之發現，改變了過去對先秦思想家派分法的了解，至少在儒家以外的道家、法家和雜家這一邊，提出了基於對戰國到漢初各種思想作品之「內在脈絡」的重新認真審視才有的新視野，其貢獻有目共睹。然而在先秦儒家這一邊，或者先秦儒道兩家關係這個主題上，截至目前為止，依我孤陋寡聞而又眼拙識淺所知，除了我提出了一個同樣道地中國式的先秦思想全面分析架構以外，就看不到還有人有類似的建樹了。 二十年前我提出這個全面分析先秦諸子思想的架構，原是為了定位荀子思想之本色而構想出來的。在道家和法家這一邊，我稍為深化了張舜徽關於「內暗外明」的提示，把道家分為「氣長的」（老莊）和「氣短的」（黃老道家）兩種。類比於兩種道家，我又在儒家和墨家這一邊分出「氣長的」（孔孟荀）和「氣短的」（墨子）兩種。關於荀子與孟子的對比，我從荀子「性惡論」和孟子「性善論」中找到他們兩者各說各話的分離點，就是「在天性之外講求」和「在天性之內講求」之差別。最後在儒道兩家之分辨方面，我以老子「負陰抱陽」的氣思考以及與之相應的「刑名」用名方式對比於儒家「文質彬彬」的氣質論以及與之相關的「正名」用名方式。再加上我多年來對於老子所謂「無為」和「用虛」的參悟以及看到莊子處處取笑孔子之汲汲營營，所以想到道法兩家之於儒墨兩家的對比是「無為」之於「有為」。尤其是中文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