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桥话语属问题研究.PDFVIP

LANGUAGE AND LINGUISTICS 2.1:69-92, 2001 觀音橋話語屬問題研究* 黃布凡 中央民族大學 觀音橋話（中國四川省金川縣觀音橋鎮轄區及其鄰近一帶語言）以往學 者們看作嘉戎語或道孚語的方言。本文通過約 1700 條包含基本詞在內的常用 詞和幾項獨特語法現象的比較，認為觀音橋話應是獨立於嘉戎語和道孚語之 外的語言，並根據其核心地帶居民的自稱將這種語言命名為拉塢戎語。通過 比較，更加看清了拉塢戎語、道孚語、嘉戎語包括尚未進行比較研究的卻域 語是一組在發生學的關係上非常密切的語言，在羌語支之下建立嘉戎語分支 的意見值得重視。 關鍵詞：羌語，嘉戎語，道孚語，拉塢戎語，觀音橋話 1. 問題的提出 1.1 觀音橋話簡介 觀音橋話是指中國四川省金川縣觀音橋鎮（以前叫中寨區， 1996 年改名為觀 音橋鎮。更早些時候叫綽斯甲。）所轄區及其鄰近一帶的語言。觀音橋鎮下轄觀 音（gr´mdE ）、二嘎里（rgQni ）、俄熱（“√vzi ）、太陽河（“n´/ts‘amtu ）等四個鄉 和阿柯里（ak‘orE ）國營牧場，前三個鄉和太陽河的一個村以及阿柯里的半數居民 都說觀音橋話，約有一萬多人。操這種語言的人自稱拉塢戎哇（lavΩuNva ）或戎哇 （ΩuNva ），將這種話稱為拉塢戎話或戎話。據這種語言使用者介紹，觀音橋話向 東可通馬爾康縣白灣區木爾宗鄉（bΩoNzuN ）和金川縣周山區集沐鄉的業隆村 1 （d¸aΩo ），向西可通壤塘縣上寨區蒲西鄉的蒲西、小伊里和斯躍武等村 。業隆村 * 本文在 1999年 11 月臺北舉行的藏緬語族羌語支語言及語言學研討會上蒙孫天心先生提出許多寶貴 意見並提供一些有關情況，特此致謝。 1 據孫天心先生介紹，蒲西鄉的蒲西村與小伊里村使用兩種語言，以杜柯河為界，河北和大伊里村說 霍爾巴−上寨語上寨方言，河南和斯躍武村說觀音橋話。 黃布凡 與蒲西鄉的三個村大約各有五百人左右。 1.2 對觀音橋話語屬問題的分歧意見 關於觀音橋話的語屬問題，有三種不同的看法： (1) 認為觀音橋話是道孚語的一種方言，道孚語是屬於羌語支的一種獨立語言（孫 2 宏開 1983 ，黃布凡1990, 1991）。 (2) 認為觀音橋話連同道孚語是嘉戎語的西部方言（瞿靄堂 1990 ，林向榮1993）。 瞿文並認為嘉戎語與羌、普米等語言同屬藏語支。 (3) 認為觀音橋話（蒲西上寨話不在內）是與嘉戎語、道孚語平行並列的獨立語言， 蒲西上寨話歸入道孚語，合稱霍爾巴−上寨語。霍爾巴−上寨語、觀音橋語、嘉 戎語構成羌語支下面的嘉戎語分支（孫天心 2000a ）。 這幾種看法不但反映了觀音橋話的語屬未定，還反映了藏緬語族下面藏語支 與羌語支的分合問題以及羌語支下面是否需要再立分支的問題。這些問題都需要 經過進一步調查和比較研究來解決。 本文對語支劃分問題暫且不論，著重要解決的是觀音橋話的語屬問題。觀音 橋話語屬問題的焦點是要弄清它究竟是嘉戎語的方言，還是道孚語的方言，或兩 者都不是，是與嘉戎語、道孚語並列的獨立語言。 我在〈道孚語〉一文中曾經說明，將道孚語劃作道孚、格什扎、觀音橋三個 方言只是“根據這種語言的使用者的介紹，按照各地話互通程度的不同劃分的。＂ 是在當時“對道孚語方言土語情況尚未普查比較＂的條件下的一種權宜之舉。當 地人的語感，通話程度的不同，對於判斷是否同一語言和劃分方言具有一定參考 作用，但對於科學地說明語言和方言之間的關係還是不夠的。近年來，我因帶研 究生作田野調查而有了接觸觀音橋一帶語言的機會，陸續調查積累了一些材料， 同時又有其他學者發表了對這一帶語言調查研究的新成果（孫天心調查研究了木 爾宗話和蒲西話，多爾吉發表了格什扎話研究），因而感到有必要在新的條件下對 觀音橋話的語屬問題重新作一番考察和研究。 林向榮（ 1993）劃分嘉戎語方言的依據，是基於語音類型和詞彙異同的比較。 瞿靄堂（ 1990 ）側重於語法的比較，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