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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社会治理的显现空间 柳亦博 (中国人民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ꎬ 北京 １００８７２) [摘　 要] 　 伴随着人类世界后工业化进程的开启ꎬ 社会治理进入了主体多元化的时代ꎬ 众多行动者 “怎样开展行动、 如何进行言说” 成为社会治理理论需要探究的核心问题ꎮ 行动与言说 “充分分离” 产生 的对权力的限制是民主政治的实质ꎬ 而行动与言说的 “有机结合” 则能够实现合作的治理ꎮ 然而ꎬ 现代民 主作为行动—言说所形成的两条隐匿线索的交汇空间ꎬ 在被代表制嵌入之后表现出了言说对行动的削弱ꎬ 言说与揭示之间的不洽渐次阻塞了民主的路径并导致了一系列异化问题ꎮ 信息技术的发展将使互联网成为 “虚拟贤者”ꎬ 它有能力成长为有别于 “合作” 和 “ 自治” 的第三条道路ꎬ 超越代表制作为现代民主全部 实质的狭隘性ꎬ 帮助社会治理在 “行动—言说” 框架下通往显现空间ꎮ [关键词] 　 显现空间ꎻ 社会治理ꎻ 行动ꎻ 言说ꎻ 虚拟贤者 － － － [中图分类号] Ｄ０３５　 　 [文章编号] １００２ ３０５４ (２０１７) ０５ ０１１７ １２ [文献标识码] Ａ [ＤＯＩ] １０１３２６２/ ｊｂｊｓｓｈｋｘｙｂｊｓｈｋｘ１７０５１２ 　 　 社会治理的实践证明ꎬ 对高度复杂问题的 动—言说” 是如何通向显现空间的? 其二ꎬ 当 治理越来越依赖于公共领域中行动 (ｐｒａｘｉｓ) 代表制覆盖了民主的全部ꎬ 言说还能否向他者 和言说 (ｌｅｘｉｓ) 的共生共在ꎬ 这令阿伦特提出 恰当地揭示行动? 其三ꎬ 虚拟空间会否为代表 的显现空间理论的现实解释力愈发凸显ꎮ 在显 制脱嵌和显现空间重塑创造契机? 本文将在阿 现空间中ꎬ 每一个行动者都将积极地对自身行 伦特的 “行动—言说” 理论框架下着重讨论这 动展开言说ꎬ 以使其获得从群体之中显现出来 三个相互关联的问题ꎮ 的可能ꎮ 然而ꎬ 由于现代民主体制的言说机制 设计存在某些天然缺陷ꎬ 以致在社会治理系统 一、 通往显现空间的 内部ꎬ 言说往往表现为 “他者之言”ꎬ 难以准 两条隐匿线索 确地向外界揭示治理行动ꎮ 因此ꎬ 我们必须重 新解读显现空间中的社会治理指向ꎬ 这需要对 　 　 在哲学意义上ꎬ 亚里士多德强调政治生活 以下三个根本性的问题进行回应: 首先ꎬ “行 的本质是言行ꎬ 尽管他并未进一步指明言与行 － － [收稿日期] ２０１７ ０３ ０１ － [作者简介] 柳亦博 (１９８４ )ꎬ 男ꎬ 山东济南人ꎬ 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后流动站科研人员. [基金项目] 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面上项目 (２０１６Ｍ５９０１６８) — １１７ — 北京社会科学　 ２０１７年第５期 之间的关系ꎮ 在社会治理实践中ꎬ 一般经验告 所谓显现空间 (Ｓｐａｃｅ ｏｆ Ａｐｐｅａｒａｎｃｅ)ꎬ 即 诉我们言说先在于行动ꎬ 或者说ꎬ 现代政治文 行动者在公共领域中通过行动与言说使得彼此 明要求集体行动之前必须通过充分地协商以达 从群体中相互显现出来的特定空间ꎬ 它只存在 成共识———这既是民主的追求ꎬ 也是同意理论 于行动与言说共在的时空中ꎮ 对于社会治理朝 [１] (ｃｏｎｓｅｎｔ ｔｈｅｏｒｙ) 的要旨ꎮ 但阿伦特不这样认 向显现空间的努力ꎬ 可以理解为与现代国家致 为ꎬ 她将言说与行动视作 “同时发生且同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