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陆社区工作的知识与实践2011香港理工大学中国社会工作.pdfVIP

中国大陆社区工作的知识与实践 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 王思斌 一、80 年来大陆社区工作的断续 1.华北平民教育运动及中国化社区发展的实践 20 世纪20-30年代主要由知识分子直接推动、并得到多方支持的社区组织与社区发展 工作被看作是中国社区工作的发端，这是本土的社区社会工作，也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与国 际社区工作相比较的工作，因而得到学术界的关注 （徐震，1980；苏景辉，2003）。在这场 运动中，晏阳初领导的华北平民教育运动无论在内容上，还是在方法上都与国际上的社区工 作更加接近。晏阳初书写的乡村改造运动的“九大信条”集中反映了平民教育的宗旨：民本 主义，深入民间，与平民打成一片，向平民学习，与平民协商，因事制宜，开发平民潜力， 协助平民解决问题，改造社会 （宋恩荣，1989），这些基本的价值信条指导着平民教育的实 践，并不逊于当时国际上的社区工作。在定县实验区开展的“四大教育”、“六大建设”及其 实践则彰显了社区工作的基本价值。晏阳初的平民教育运动的 “与平民打成一片”，民本主 义价值观，对农民的知识力、生产力、强健力和团结力的培养都具有本土特点，也可以说是 本土社区工作的实践。正如晏阳初所希望的，平民教育协会能“以中国的社会事实一般的学 理原则，促立中国化的社会科学”（杨雅彬，2002），也可以发现其对本土经验建设之追求。 2.梁漱溟的乡村建设运动 乡村建设运动是20世纪20-30年代一系列乡村建设活动的总称，当时由600 多个学术 团体和教育机构为主动力推进这一运动，而各种实验区有1000 多处。这一运动甚至也包括 晏阳初领导的平民教育运动，而梁漱溟等人的乡村建设则是其中最有代表性者。此外比较著 名的还有以教育为中心内容的无锡实验区，中华职业教育社举办的徐公桥实验区等。这些实 验区有的注重教育、有的注重地方自治，有的注重政权建设，有的注重农业技术推广，它们 从不角度探索着重整农村、发展农村的途径 （郑大华，2000）。 梁漱溟的邹平乡村建设在学理上和实验上与晏阳初的定县平民教育有一些不同。梁漱溟 对当时中国乡村的判断是 “文化失调”，即在西洋文化的冲击之下，中国原来的文化暴露出 其弱点，不能起到整合社会的作用。而这种文化失调又表现为社会结构的崩溃和政治上的无 办法。于是其救治中国乡村之道就是要建立一个新的社会结构 （梁漱溟，1937）。于是，在 乡村自救、救济乡村、重建社会结构、积极重建中国的目标下，梁漱溟走上了通过乡村组织 来从事乡村建设的道路，其办法是办乡学、建乡约，成立乡村组织。这种通过文化建设的角 度去促进乡村建设的做法，从社区工作的自度来讲有深刻的寓意 （苏景辉，2003）。如果从 一般的意义上来看，晏阳初的定县平民教育更注意人的改变，由此进到社区经济和社区社会 发展，而梁漱溟则更注重宏观的文化和社区的结构与社区组织。二者相较，前者与西方的社 区工作更相似。 3 社区发展的中断与延续 抗日战争爆发，日本帝国主义日益深入地侵入内地，使乡村建设运动失去了进行实验的 社会条件。虽然那些痴心于中国社会改造的人士总想把这一运动延续下去，但是它还是不得 不在动荡中走向消弥。 1949年后，大陆进行的社会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运动基本上与改良主义的乡村建设运 动没有继承关系，持续不断的政治运动也与社区发展目标相左，因此，社区发展作为一种思 想体系和行动被中断。尽管有学者指出大陆的社会工作有行政性、非专业化的特点（王思斌， 1995），但是在社区层面的工作基本是政治动员式的活动，它们是国家政治动员的组成部分， 而不应属于社区工作。 80年代之后，大陆又开始了社区发展的活动。这主要发生在两个方面：一是农村扶贫， 二是城市服务和社区建设。1978年大陆实行经济体制改革，农村反贫困成为一项极为重要 的任务。最初，农村扶贫主要是救济贫困农户，这被称为 “小扶贫”，实际上并不具有社区 工作的基本性质。随后开始并于90年代中期实施的以农村社区为对象的经济社会发展项目 则具备了社区发展的某些特征。政府实施的 “八七扶贫攻坚计划”将政府动员、社会参与、 社区自力更生作为农村扶贫发展的指导思想，在新形势下从新的角度去开展农村社区发展工 作，尽管其中带有明显的政治色彩，但其目标则是为了民众的。 另外，城市也开展了有特点的社区工作。在80 年代中期以后主要是社区服务，而90 年代中期以后则是社区建设。虽然社区服务、社区建设开始源于社会管理体制变革的要求， 但是后来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