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性与通变-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pdfVIP

中国古代文学研究 45 情 — 摘 要：造成唐诗繁荣并取得卓越艺术成就的重要原因之一，应是 性 — 唐人在诗学思想与诗学方法上的高度自觉及实践上的有效。诗学之根本 有两点，一是诗人对诗歌本体的体认与追求，二是诗人对诗歌创作中通 与 唐 变规律的自觉运用。唐人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对以情性论 人 为主旨的诗歌本体观的坚持，和对主要表现为继承与创新关系的通变规 通 诗 律的正确把握。 关键词：诗学 诗歌本体 通变 变 学 的 基 本文的基本观点，是认为在造成唐诗繁荣及其崇高的艺 术成就的诸多原因中，唐人在诗学思想与诗学方法上的高度 本 自觉及实践上的有效，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这里所说的诗 思 学，不仅指诗歌理论与批评，更是指为诗人主体所拥有的、构 钱 志 想 成其创作之基础的诗学。清人毕源在为杨伦 《杜诗镜诠》所 熙 与 做的序中，称 “杜工部集诗学之大成”。这一句话，很清晰地 突现了诗学一词的传统内涵 。根据这句话，不仅杜甫为诗学 方 之大成，杜甫之前之历代诗家，无不有其一家之诗学。这个 法 例子比较全面地体现 “诗学”一词的传统内涵。还有，根据 诗学这一内涵，我们不仅要说唐代是诗歌发展之高峰，同时 也应该说是唐代中国诗学发展之高峰。 诗学之根本有两点，一为诗人对诗歌本体之体认与追求， 二为诗人对诗歌创作中通变规律的自觉把握与处理。这两点是历代诗学都要解决的问题， 唐人之成功，正在于其对诗歌本体与通变规律自觉而又自由的体现。这表现在两方面：一 是唐人在对诗歌之本体与功能进行多方面的探索与阐述的过程中，始终突出诗歌艺术的抒 情本质，他们的诗学本体观的主旨仍为 “情性论”；二是历代诗学在通变即继承与创新或学 与创这些问题上，常有过或不及的偏颇。唐人在这方面，当然也有曲折的探索，在不同时 期、不同的作家那里有不同的认识与处理方法。但总的来说，唐人是比较适中、也比较自 然地解决了这个问题。总之，性情本体之明确与通变规律的掌握，正是唐人诗学的造诣所 在，也是我们理解唐诗的成就与性质的关键。 一 情性论作为唐代诗学之核心，从理论上讲，是唐人承自前代的遗产。《毛诗大序》以 ——————————————— 关于这个问题，本人已经有专文研究，题为《诗学一词的传统涵义、成因及其历史上的使用情况》，载首 都师大中国诗歌研究中心《中国诗歌研究》第 1 辑。 46 2006·1 情、志为诗歌之本体，文中论述了在正常的政治环境中诗的风刺教化作用后，又对政治衰 微，教化和舆情不能互达的状况下诗歌创作的情形进行了分析，从而提出 “吟咏情性”的 思想： 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国史明乎得 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吟咏情性，以风其上。达于事变，而怀其旧俗者 也。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 。 虽然《毛诗大序》的作者强调吟咏情性仍然要体现先王之泽与微讽的作用，可以看出“吟咏情 性”并非风刺之说的立异而是其补充；但是毕竟肯定了除了风刺的功能外，吟咏情性也具有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