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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布鲁尔到拉图尔：科学知识社会学的人类学转向 贺建芹 （山东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摘要：科学知识社会学爱丁堡学派的布鲁尔以强纲领的形式提出了科学知识 的对称性解释，要求用社会因素解释科学知识，从宏观角度寻求导致科学知识产 生的外部社会条件， 而巴黎学派的拉图尔则从科学活动的微观角度出发，试图 提出科学知识社会学的新主张。从布鲁尔到拉图尔所体现出的科学知识社会学的 人类学转向，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科学知识社会学；对称性原则；人类学转向 科学知识社会学（SSK ）的创始人之一大卫·布鲁尔(David Bloor)以强纲领 的形式提出对科学知识进行研究的四项主张，要求从社会因素中找寻科学知识的 解释资源。法国学者拉图尔(Bruno Latour)受其启发，结合在美国萨克研究所某 科学实验室的实地考察经历，提出科学知识建构的另种解释。从布鲁尔到拉图尔， SSK 的研究进路有了怎样的转变？转变的意义何在？ 一、拉图尔：布鲁尔对称性原则的不对称本质 对称性原则是强纲领的核心。相比较以前的科学研究纲领从传统的理性主义 角度排斥对科学知识成因的社会学解释，强纲领态度强硬地认为：各种社会因素 [1](p6) 不仅始终存在，而且（对于知识的形成过程来说）是发挥决定性作用的因素 。 关于对称性原则，布鲁尔这样解释： “就共同持有的观念来说，无论它们是真的还是伪的，合理的还是非理性的， 都同样应该成为社会学好奇心的对象，并且都应该被同样的原因所解释。……这 种要求乃是针对……一种假设提出来的，该假设认为，真的或者合理性的信念可 以用实在来解释，而伪的或者非理性的信念用社会的曲解的影响来解释。”[2] 布鲁尔认为，引起知识形态的两种原因（即自然因素和社会因素）都是人们 信念中的主要部分，信念系统，也就是人们共享的知识的成文形式，是人们协调 他们共有的与物质世界之间相互作用的中介。与物质世界发生某种因果关系是不 可避免的，并且这必然将会呈现于所有文化中。采取一种对称的立场意味着承认 作者简介：贺建芹 （1975-），女，山东临沂人，山东科技大学公共课部讲师，山东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 学院博士在读，主要研究方向为科学哲学和科学社会学。E-mail:helen7526@; 电话 0531 所有文化都同样接近自然。也就是说，根据对称性原则，错误的信念系统与正确 的信念系统一样，都是与自然发生某种关系的方式，都包括来自物质世界的感觉 输入（sensory input ）、与人和物的相互作用、对现存文化资源的运用以及两者各 有争议的标准和目标。它们都带有当时的社会建制的特征，它们的实践者和信奉 [2] 者以不同的方式与自然相互作用，并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成功 。 可见，强纲领脱离了默顿科学社会学的研究传统，对称性原则更是否认了科 学知识本身的绝对的或超验的特性，以及诸如合理性、有效性、真理性和客观性 这样的特殊本质。科学活动不过是构造知识的社会舞台，科学知识与其他知识一 样，都应当彻底地被当作社会学的研究材料来处理。并且，布鲁尔“侧重于研究 是什么样的外部的社会条件或原因导致什么样的科学知识的产生” [3] ，换句话说， 布鲁尔是以科学研究之外的社会因素作为科学知识的解释资源。 拉图尔赞同布鲁尔把科学知识当作社会学研究对象，但是他发现布鲁尔并没 [4] 有“令人信服地将宏观社会的结构与科学的内容结合起来。” 这也是针对布鲁 尔的各种批评的源头，例如劳丹认为， “为把主要科学理论与特殊社会-经济状 况关联起来所作的努力，在对历史记录所作的公正考察之下，似乎全都遭到了失 败。”[5](p225)。不过拉图尔并不认同默顿在其经典著作《十七世纪英格兰的科学、 技术与社会》再版时的说法，即“特定的发现和发明属于内部科学史的范围，基 本上独立于非纯科学的因素”。拉图尔认为，SSK 陷入困境，不是因为不能对科 学知识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