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德与法律之间_现代性反思的主客观二维之争及其解决在道德与法律之间_现代性反思的主客观二维之争及其解决.pdf

江苏社会科学 年第 期 哲学研究 2011 1 在 道 德 与 法 律 之 间 ———现代性反思的主客观二维之争及其解决 张 盾 王 华 内容提要 现代社会的一个根本趋势是客观的公共法律 政治制度逐渐替代主观的个人 - 道德戒律，成为整个生活秩序的核心。 在这一转变过程中，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在现代法律 政 - 治制度日益客观化的格局中保存道德感、人性的尊严和对自由的追求，使冲突的两极达到内在 的一致。康德、黑格尔和马克思在这一现代性反思的重大问题上所持的立场，具有某种内在一致 性：从康德伦理学，到黑格尔法哲学，再到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他们各自为这一问题的解决作 出了伟大的贡献。 关键词 道德 法律 伦理 现代性 张 盾，吉林大学哲学基础理论研究中心专职研究员 130012 王 华，吉林大学哲学社会学院博士生 130012 下人性的下降，成为现代思想史和现代性批判的一 一、现代性反思中的“道德与法律之争” 个重要主题。从卢梭和托克维尔，到海德格尔和舍 所谓“道德与法律之争”是现代性反思的焦点问 勒，众多思想者以不同方式介入过这一主题。施特劳 题之一。这个问题源于“古今之争”：在古代世界，道 斯是20 世纪现代性批判的一位集大成者，以他的观 德是至上原则，公共善优先于个人权利的社会秩序 点为例可以更好地说明这个主题的要点。如上所述， 和生活方式是靠道德力量来维系的，所谓传统权威 对于如何达到社会的稳定和治理，古代观点强调道 首先是道德权威。现代世界则崇尚个人的自由和权 德和教育，现代观点强调法律和制度。在这一争论 利，保护个人权利的法律及各种规章制度取代道德 中，施特劳斯明显站在古人一边，他认为对于一个好 的权威，成为生活秩序的核心。但以冷冰冰的法律取 社会来说，法律和道德应该是统一的，法律可以规定 代内心的道德信念，其必然后果是：现代人失去内在 一个人的职责，却不能规定一个人恪尽职责所需要 依托，生活失去美感，社会变得冷酷而不可测。所以， 的品质，“只有通过非法律的手段，只有通过道德教 怀念传统社会的美好道德图景，痛惜现代客观法律 育才能培养出尽职尽责的品质”。施特劳斯认为，现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黑格尔与马克思理论传承关系研究”（编号07JJD720039）的阶段性成果 47 在道德与法律之间 代政治哲学导致法律与道德的分裂，其后果是自由 善良意志的特殊性囿限，上升到法律和政治制度的 民主制度的退化：个人的权利压倒美德的权威，私利 普遍性层面。在黑格尔的设计中，这种普遍性就是国 高于公共善，自由民主制的初衷是，享有权利的人必 家：“理智的本质的善行，在它最丰富和最重要的形 须是“尽职尽责的个体”，但其结果却是把人变成“欲 式下，乃是国家的有理智的普遍善行；与国家的这种 [1] 望的个体”。 普遍行动比较起来，一个个别的人的个别行动根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