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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谈《歧路灯》河南方言词语 ——兼与张生汉先生商榷 张向阳 黄河科技学院国际学院，河南郑州，450000 摘要 《歧路灯》作为研究18世纪中原一带方言的不可多得的资料，河南大学张生汉先生对书中的方言词语多有研究。文章通过调查对比现代河南方言，认为张先生的有些观点有值得商榷之处。同时，摘出十余条小说中的方言词语并以今音、今义分析之。不仅是对《歧路灯词语汇释》的补充，也有益于近代汉语和现代汉语方言的研究。 关键词 《歧路灯》 方言词语 方音 释义 商榷 近读张生汉先生《歧路灯词语汇释》（以下简称《汇释》）、《从歧路灯看十八世纪河南方言词汇》（以下简称《词汇》）、《歧路灯词语杂释》（以下简称《杂释》）等书籍和文章，不仅受益匪浅，而且激发了阅读《歧路灯》的极大兴趣。的确，作为清代河南作家，李绿园先生(1707一1790)“用带有河南地方色彩的语言写清初的河南社会生活”①，而且，由于“作者运用的民间语辞或方言俚语相当丰富’②。因而该书又成为“研究18世纪中原一带方言的不可多得的资料”③。正如张生汉先生所言：“写作中为了追求生动活泼、形象逼真的效果，他使用了大量的地地道道的方言俗语，因而一打开这部长篇白话小说，立即让人感到一股浓郁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这样一部洋洋七十万字的著作，大体上可以反映出十八世纪中原官话的真实面貌。拿它与今天的河南话作比较，我们可以不费多大力气就能察知二者之间的相同之处与不同之处。以词汇为例，书中大量的方言词语，诸如‘孽画、扯捞、腌臜、兑搭、攒忙、汉仗、萦记、萦心、掐、膺、饭时’等等，至今还活在现代河南话中。”④ 然而，笔者在读了《歧路灯》之后，结合亲身经历和深入调查，发现了一些疑问，认为有必要商榷。 一、关于方言词的划界 《词汇》称：“这些词语不但在《歧路灯》中常被使用，而且其中相当一部分也出现在《金瓶梅》、《醒世姻缘传》、《红楼梦》等作品中(如‘堂客、厨下、物事、事体、不消’等等)，可见是十六世纪至十八世纪北方话所通用的词语。这些词语的大多数如今还活在南方话(主要是吴方言)里，而河南话里已经很难见到它们的影子了。十八世纪以来，河南方言词汇变化之大，由此可见一般。” 商榷：这些词语究竟是北方方言词，还是南方方言词？单纯根据几部文人作品，说服力是否不够强。而且象《金瓶梅》、《红楼梦》的作者其生平还无定论，再者小说家阅历丰富，为刻画人物、表现个性，肯定会利用不同方言的词语。尤其是《歧路灯》的作者据栾星考证曾在南方为官，学会几个南方方言词用于书中应该不成问题，这也是描写所需，因为小说中的人物——谭绍文祖籍是江苏丹徒人。再说故事发生地开封是省城，没有外地人是不可能的。《杂释》中张先生也承认：今天津安次一带把惯宠叫“信着”，即取此义。张家口宣化一带现在仍把宠惯、溺爱小孩儿说成“信惯”，与《歧》中的用法完全一致。⑤ 二、关于河南方言词的演变 《词汇》中说：《歧路灯》中还有些词语，现在只在河南少数一部分地区(主要是豫南信阳一带)使用，如“别个(别人)、没得(没有)、过早(吃早点)、不照(不好，不行，不相宜)、把(给出，拿出)”等。这种情形，与上面所列出的那些词语的情况是一致的。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这种变化大致是自北向南推开的，有的受力大些，被“推’出了河南;有的受力小些，还存留在豫南一些地方。类似“别个”这些原本也是河南话中通用的词语，则属于后者。 商榷：事实并非完全如此，据笔者调查：现在河南平顶山、许昌、漯河所辖豫中县市，尤其象郏县（李绿园先生家乡宝丰的邻县）、襄城、禹州等地的方言中保留了大量《歧路灯》中的词语，其中就有张先生提到的“没得(没有)、不照(不好，不行，不相宜)、撞(遇到，碰见)、发热(发烧)、晓得(知道)、执固(固执)、使得(可以，能行)等。当然，河南方言词被“推’出河南的原因也值得考究：是移民抑或是其他？ 《词汇》中又说：《歧路灯》中有“厮熟、厮像、厮会、厮赖、厮嚷、厮打、厮跟”等说法，而现在河南只有部分地方(如焦作、洛阳一带)的人还说“厮跟”(相跟随，一块儿行走)，而其他的“厮~”口语里基本上不说了。 商榷：实际上，平顶山、许昌、漯河地区的方言中“厮跟”一词用的十分常见，此外，还有“厮皮赖、厮打、厮拽、厮混”等说法。 三、《歧路灯》与现代河南方言词 笔者对李绿园先生的故乡毗邻的县市——郏县、襄城县、禹州市十分了解，对当地的方言进行了深入调查（对象是郏县、禹州市的六十岁以上的四位老人，他们没有读过也没有听说过《歧路灯》），发现《歧路灯》中有许多词语是这些地区日常生活中极为常用的口语词，而这些词语是张生汉先生所没有提到的。以下是随机从《歧路灯》⑥（下册）第七六回——第八六回所梳理出的保留在现代方言中的词语，以作为《汇释》的补充： 其中，《歧》后是小说中内容，文末括号中为回数和页数；《今》后是上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