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传播学到交流学：一种符号学的路径.pdfVIP

] 符号与传媒 中国学者评说 [编者按]此文是对拉尼冈 《交流学：学科百年进路》的回应与评述。 从传播学到交流学：一种符号学的路径 胡易容 “交流学” 是承继符号学和现象学理论的传播理论传统。相对于传统意 义的主流传播学，它有 自身的独特之处。它在北美发展起来却非实证，而是 自我定位为一种 “质”的研究的 “人文科学”；它广涉 “文化分析”却并不提 供法兰克福式的意识形态批判；它还深入分析人类符号行为的各个层面，并 提供实用指导②；它与经验学派有着共通的理论原点和几乎 同样时长的发展 历史，但并未受到热捧。其 自我命名 communicology也还尚未得到传播学界 的普遍接受。 当今，后 “大众传播社会”现状对理论模型提出了新的要求， “交流学” 及其背靠的符号学理论，从不同侧面提供了 “走向统一的社会科学”③ 的理 ① 基于其对信息的双向性侧重模型，同时也为了沿袭ICI(InternationalCommunicologyInstitu— te)自身的中文名，我们称为 交“流学”。然而从其理论工具来看，可以理解为 “符号形式的传播理 论”。 ② 其分支之一 “临床交流学” (clinicalcommunicology)是 对“交往行为病理性失调的医学矫 治”。 ③ [美]赫伯特 ·金迪斯等 《走向统一的社会科学：来自桑塔费学派的看法》，上海世纪出版集 团，2005年 。 传播学到灰流学 ：一种符号学的路径 论包容度，很好地契合了当下高度符号化这一时代现实，或将给我们提供一 些新的视点。 一 、 从 “communication”的界定看传播学与交流学的分野 1．历时的考察：communication词义衍义之旅 当人们谈论 “传播学”时，常将其等同于 “大众传播学”。然而， “传播 学”既非必然单向也非必然是大众的，甚至未必是借助 “技术化的媒介”的。 从词义发展来看，communication从来多义而各 自相安。可考的最早词源是 拉丁词communis，意为 “普遍”。形演化的中间阶段还包括古法文词 corn— municasion这一 “行动的名词”①。15世纪后，communication的现代普遍意 涵基本确立。其涵义超过十种，常见的包括 “会话、通讯、交流、交际、交 往、参与、分享等”②。而技术化的引申到 17世纪才开始显现。此后，com— munication的狭义化一路朝着 “技术化、大众化、单向度”发展④。 可以看到，communication狭义化的四百年历史，也是大众媒体兴起的 四百年 。1605年荷兰的 《安特卫普新闻》和 1609年德国的 《通告：报道或 新闻报》(AvisaRelationOrderZeitung)④开启了报业近代化的进程。媒介 技术间接导致了communication一系列语义的变化。一方面，传输规模更大； 另一方面，传输向度更为单一。这种大规模单项为主的信息传输形态特点进 人20世纪后被广播和电视发挥到了极致。中文词 “传播”之蕴涵中强烈的单 向播撒意识恰好与此接轨。而 “传播学”的学科名称也据此建立了从名称到 范畴的合法性⑨。这一合法性的前提是对 communication的多义进行界定。有 ① Raymondw．11iams，Keywords：A VocabularyofCultureandSociety，0xfordUniversity Press， 1985，P．73． ② 郭庆光 《传播学概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年。 ③ 最初，随着工业化技术飞速发展，communication作为 “工具性、技术性的承载与运输”的 抽象名词，应用于 “公路、铁路、运河”以及后来的 “通讯技术”。引自同注①，P．73． ④ 郑超然、程曼丽、王泰玄 《外国新闻传播史》，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年。 ⑤ 威尔伯 ·施拉姆在他奠基性著作 《传播学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