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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非党论质疑的质疑 　　聊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6年第5期 “‘东林非党论’质疑”的质疑 张秉国 (济南大学文学院,山东济南　250022) [摘　要]樊树志先生在其论著中提出了“东林非党论”的观点,李庆先生对此提出了质疑。实际上,“东林党”最先的 确是政敌对东林人士的诬称,东林人士并没有组党的意识,称之为“党”或“政治性团体”均不恰当。东林书院在实质 上是学术性团体,但并不排除议论政治的可能性。作为一个历史名词,其具体含义似不应用现代观念去界定。 [关键词]东林党;东林书院;“东林非党论” [中图分类号]K248.3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1217(2006)05-0059-03 　　 [收稿日期]2006-07-08 [作者简介]张秉国(1976-),男,山东临朐人,济南大学文学院讲师,文学博士。 　　近年来,樊树志先生在《东林非党论》(《复旦学报》2001年第 1期)、《东林书院的实态分析———“东林党”质疑》(《中国社会科 学》2001年第2期)等文及专著《晚明史》(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 年版)中,提出了“东林非党论”的观点,认为东林书院并不是一 个政治团体,更不是一个政党,所谓的“东林党”只是政敌对东林 人士的一种诬称,实际上并不存在一个“东林党”。这种见解颇 为新颖,也引起了一些学者的质疑,李庆先生的《“东林非党论” 质疑》(《中国典籍与文化》2004年第3期)便针对这一提法发表了 不同的见解,认为无论从东林人士自己的表述还是他们的实际 活动来看,“东林”都明显是一个政治性团体,东林党之“党”是处 于中国传统“朋党”之“党”到现代政党之间的一种过渡阶段的 “党”。二位先生的讨论,实有益于人们深化对这一问题的认识。 笔者不揣浅陋,仅就所知,就教于两位先生及学界前辈。 一、“东林党”是否是一种诬称? 樊先生在其文中指出:“综观创办档林书院的顾宪成、高攀 龙、钱一本等人的文集,根本找不到他们自称东林书院及其同人 为‘东林党’的文字。既然顾宪成等并不自称为‘东林党’,那么, ‘东林党’必是政敌对东林书院的诬称。”[1]李庆先生对这一观点 表示了怀疑:一、东林诸人的文集中未必没有他们自称为“东林 党”的文字。二、“东林党”也未必就是政敌对东林书院的诬称。 为说明第一点,李庆先生找了不少例证:“丁元荐录的《顾文 端公自反录》载,顾对‘党’有所忌讳,但也不否定自己为‘党’。 即被人称为‘李党’、‘宁陵之党’等等,他说:‘看来,有党乎,无党 乎?一凭人谓何,而予曷敢择焉?’虽对自己被称为‘某党’不无 不满,但是,他也并非说自己是‘非党’。”[2]笔者以为这种推理值 得商榷,顾宪成对被政敌诬为“党”而不去分辩,并不是默认,而 是一种无奈或不屑。“并非说自己是‘非党’”并不能推出“承认 自己是‘党’”,这个基本的逻辑无须再辩。 李先生的第二个例证是赵南星在万历二十一年被罢回乡后 建有“思党亭”,“如果没有党,思什么呢?”[2]笔者认为这种推论 也有失武断。众所周知,“东林党”这一称呼得名于东林书院,虽 早在宋代杨时就在无锡建书院,但顾、高等人的东林书院建于万 历三十二年(1604),万历二十一年(1593)尚未有“东林党”这一称 呼。就算“思党亭”建于万历三十二年之后,“思”的也未必就是 “东林党”,因为此时赵南星退处林下已久,思的应是在朝时的 “党”,古人多用“党”称朋辈、用“吾党”指称“吾辈”(这一点,樊先 生已有论及,见其所著《晚明史》P622—623),焉知其不是在思念 旧日志同道合之好友? 李先生还列举了东林人士自称“党”的例子,又举了几处他 们自称“东林”的例子,然后,李先生又说:“当然,自称‘党’和自称 ‘东林’,不完全等于自称‘东林党’。我这里说的是‘不完全’,但 并非‘根本没有’。他们要‘合’而为‘党’,这‘党’如果不称‘东林 党’,那么,又称什么呢?”[2]在这里,李先生把“东林”+“党”完全 等同于“东林党”了。上文已辨析过,东林人士自称的“党”并不 是含贬义的“朋党”,而是“朋辈”、“同志”之类。 当然,李先生还是找到了东林人士自称“东林党”的例子: “《钱一本行状》中,记载他对儿子钱春说过这样的话:‘为东林党 也者,覆巢宁有完卵?’(见吴亮《止园集》卷十九),这不是自称‘东 林党’吗?”[2]联系钱春说此话的具体语境,这似乎也不能证明他 们承认自己是“东林党”,而恰恰说明钱一本面对被政敌诬蔑时 的愤慨与无奈。如此看来,李先生对樊先生第一点的批驳也就 没有多少说服力了。 但紧接着论述第二点时,李先生又说:“顾宪成、高攀龙等 人,至少是赵南星、高攀龙并不否认自己为‘党’。他们已经有了 要从把‘党’只视为‘朋党’之党的观念中脱出的初步意识,而且, 59产生了组建政党式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