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社会与契约社会——基于社会交换理论的视角.pdfVIP

社会科学2011年第9期 冯必扬：人情杜会与契约社会 人情社会与契约社会 ——基于社会交换理论的视角 冯必扬 摘要：人情社会与契约社会是社会交换的两种基本类型，人情社会的交换属于延 时回报的交换、模糊回报的交换、熟人社会的交换、依靠道德约束的交换、特殊主义的 交换；契约社会的交换则具有陌生人社会的交换、协商一致的交换、精确的交换、依靠 法规约束的交换、普遍主义的交换等特点。两者既有联系又有多方面的区别。根据人情 社会形成的原因，可以将其分作情感需求型、风险防范型、不当求利型三种类型。只有 消除不当求利型人情社会，使人情社会仅在情感领域、契约社会在利益领域发挥其功 能，我国才能从以人情社会为主导的社会转变为以契约社会为主导的社会。 关键词：人情社会；契约社会；社会交换理论 中图分类号：C91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257-5833(2011)09-0067-09 作者简介：冯必扬，中共江苏省委党校社会学教研部教授 (江苏 南京 210004) 人情社会与契约社会作为社会交换的两种基本类型，学术界对它们的研究并不深入，在已有 的文献中，研究人情社会的比较多娜，研究契约社会的比较少，很少有探析人情社会与契约社会 之间关系的学术成果。由于对它们的研究不深入，所以存在一系列问题： 其一，概念不统一。对于传统社会与现代社会在社会交换方面的区别，在我国学术界除了用 人情社会与契约社会表征外，有学者称它们为人情社会与法治社会，还有学者称它们为人情社会 与理性社会，也有学者称它们为人情社会与规则社会、熟人社会与法治社会等。而我国最早研究 这一现象的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则称它们为“差序格局”社会与“团体格局”社会。在西方学 术界很少有人情社会之说，他们提出的区别类型主要有：梅因的身份社会与契约社会，迪尔凯姆 的机械团结社会与有机团结社会，腾尼斯的共同体与社会等等。概念不一本身就是研究不深入的 表现。本文认同人情社会与契约社会这一对范畴，是因为本文认为这一对范畴比较准确地反映了 我国传统社会与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在社会交换方面的特征。 其二，对于这两种社会交换类型形成原因与特征缺少深入探析。至今仍然停留在熟人社会与 陌生人社会的水平上，认为人情社会形成于熟人社会，契约社会形成于陌生人社会。这一观点本 收稿日期t2011-03-1l ①我国研究人情社会有影响的学者在老一辈中有费孝通、林语堂等。在当代有金耀基、翟学伟、黄光国等。 67 万方数据 社会科学2011年第9期 冯必扬；人情社会与契约社会 身并不错，但如果认识仅到此为止那就显得肤浅了。一个社会之所以人情社会或契约社会占主导 地位，除了熟人社会、陌生人社会以外，肯定还有其它复杂的原因。 其三，对于这两种社会交换类型的关系，由于缺乏深入的比较研究，因此它们之间到底有什 么样的联系，又有哪些区别，至今没有有说服力的研究成果。有些学者用私人领域和公共领域来 区分人情社会与契约社会。认为人情社会适用私人领域，契约社会适用公共领域①。然而，事实 是在私人领域存在着大量契约交换，由此可见这一说法不能成立。 其四，在我国进行市场化改革30多年的今天仍然是一个人情社会，其中的原因学术界没有 作出有说服力的解释。有不少文章只是论述我国至今仍是人情社会，没有进一步论述其原因。有 些文章在论述人情社会至今仍然存在的原因时往往把它归结为传统文化心理的影响。认为风俗难 变，“就大部分人来说，虽然成长在改革开放时期，甚至部分人曾经经历过残酷无情的时代，但 是由于文化心理的习染性，一不留心，人情社会的积习会不失时机地